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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要高,長相要端正,最好是那種一眼看著就剛正不阿的,還不能是類似竺年和尉遲蘭那種太過俊俏的。
這些人要說花架子,倒也不完全對。
人家平日裡操練的勁兒,比普通軍隊都要強度高。但是一支從來沒有面對過實戰的軍隊,在應對突然襲擊,尤其還是夜襲的時候,能夠發揮出的戰鬥力,幾乎和沒有發揮也差不多。
畢竟竺年為了保證行動的順利,帶的都是自己最精銳的斥候隊伍,另外能夠調動的銀魚也全都在列,剩下的也都是親衛營里的老手。
這些人本來就已經夠欺負人了,錢銀白天的時候還給人下了藥。
「也不是什麼猛藥,就是一些安眠香。打打殺殺的多不好,睡著把人捆了才好。」
兩個重點區域,錢銀一個人就把衙門給搞定了。
梨園的衙門看起來規模不大,更像是個駐梨園辦事處,但當初由於太后在這兒的原因,處理事情的官吏必然是能吏,更多的是藏著一批直接從宮中出來的高手。用江湖氣一點的話來說,叫大內高手。
確實人不多,但個個都不好對付。
要是鬧起來,反倒是衙門那裡最有可能被走脫消息,引來追兵。
沒想到全都被他一個人搞定了,瞧著還沒受傷。
功夫差距這麼大的嗎?
這位總是神出鬼沒的銀魚頭領,要不是自己出來,就連銀魚的人都不知道他在,更別說是其他人了。
天空中已經有了點亮光。
竺年帶著他到抱月居:「沒受傷吧?」
「沒。就是累了點。我偷襲嘛。」錢銀跟著他走上燈塔,看他把燈提起放下來回三次,才吹滅了燈火下樓。
現在梨園的情況不比太后在的時候,那些大內高手確實還在,但是警戒心已經下降了很多,有幾個已經進入到了養老模式。
武功這種東西,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早晚功課都不能落下,一旦鬆懈就會退步。
而且武功和人的身體素質直接相關,習武之人也無法避免年老體衰,頂多是延緩一點這個過程。
所有高手,都是實戰養出來的。
實戰就避免不了傷亡。
這些大內高手對上常人,那跟砍瓜切菜沒什麼區別,但要對上錢銀這種等級的高手,短板就很容易暴露。
更何況錢銀手段還很多。
錢銀這段時間就住在抱月居,竺年的作坊他用的唰唰的,這會兒也是乾脆到作坊里說話。
「城裡頭怎麼樣了?」
京城四百多萬人口,只要不是兵臨城下徹底包圍,不然哪怕是為了維持正常的生活秩序,每天還是有無數往來的人員和物資的流動。只不過檢查比平時更為嚴格。
「風雨欲來風滿樓唄。」錢銀點了幾根蠟燭,罩上大號透明的玻璃罩子,才坐下把厚厚一疊紙交給竺年,「我怕說漏了,你自己看。」
說完,他就從身上摸出來一堆零碎,看得竺年都好奇:「你這是回了一次研究院?」時間上來得及嗎?
「沒有,夏先生來京城了。」
「啊?」
「哦,沒有一直待著,就來轉了一圈。」他說了幾個坊名,「夏先生覺得將來這邊也得弄個研究院,定好了位置。您看著辦。」
「……我盡力。」家裡大佬已經看好了房產,就等著他把地拿下。
他翻了兩頁,看看錢銀在保養那堆東西,還是覺得不太對:「夏先生一個人來的?現在回梁州了沒?」
「不是一個人,辰王帶的隊。這會兒去蒼陶了。」
「陳王?」竺年下意識以為是姜崇,心想怎么小叔叔還能和夏以南先生扯到一塊兒,低頭又看了兩句,才反應過來,「哦,王叔啊。」
梁州研究院的院長,真正的科研大佬,辰王宋星。
沒錯,他家王叔姓宋不姓竺,是他爹竺瀚同母異父的親弟弟,隨的母親宋萱的姓。
錢銀看他這反應,乾脆把人拽出作坊:「你這是多久沒睡了?怎麼腦子這麼慢了?」
外頭長隨等著,領著人去吃飯洗澡睡覺。
竺年倒是沒忘:「我在衛州那兒見到你弟弟啦,他還擔心你安危呢。其他家裡人也都好,跟著沈化呢。現在整個衛州都是咱們的啦,他們待的地方很安全,放心好啦。」
長隨聽著想跪下感激,想到竺年不喜歡那一套,只能拱手道:「多謝王爺掛念。」
竺年簡單吃了碗面,洗了個澡,坐到床上的時候還在嘀嘀咕咕:「太陽都起來了,睡什麼覺啊。」
長隨幫他把被子掖好,就聽到呼嚕聲響起。
長隨就放下了一道薄紗的帳幔,到連著的隔壁屋,開了半扇窗,又確認了壁爐里的火熄了,才退出去,看到外頭等著的人,擺了擺手:「睡著了,別吵。」
自從竺年去給太后扶棺以來,他們這些人就像是被遺忘了一樣。
無論是嬉王府還是抱月居,甚至是梨園精舍的宅子,似乎一瞬間就斷了和朝廷的聯繫。
他們這些人的作用,本來就是為了監視竺年和尉遲蘭。
這兩人「消失」了,他們還是按照以往打理家務之外,甚至連基本的人情往來都沒有。
要說竺年和尉遲蘭的身份尷尬,平日裡和外人的聯繫本來就少。多數是和姜家來往。但是姜卓領兵出征了,姜崇頗有點一病不起的樣子,剩下和尉遲蘭來往的文人墨客,也不至於到這裡來打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