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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時間內,他們沒法掌握這許多語言,更別說去策反了。
「不是可以畫圖嗎?」
竺年搖了搖手指頭:「本來就不存在忠誠,談不上策反。外族部落幫著茅軍做事的原因,一是茅軍勢大,他們打不過,只能聽命行事;二是之前陽海軍沒少欺負他們,借著這個機會報仇,順便撈一票來的。畫出花來,都比不過拳頭硬。」
斥候隊長說道:「我們可以換一種思路。外族部落說白了就是要錢要糧,我們可以幫他們把糧食運走啊。運到關外去。茅軍前線不利,我們都知道的事情,他們經常往前線跑,說不定還有一些人在前線當炮灰,知道的肯定比我們更清楚。茅軍和陽海軍打完這一仗,無論是誰都會元氣大傷,短時間內誰也沒法去教訓這些外族。」
對於外族部落來說,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結果。
以往他們只能在姜國和大月之間的夾縫中求生存。誰不高興了,都要把他們揍一頓。生存的區域都是一邊挑剩下的,既沒有事宜畜牧的廣闊草場,也沒有適合農耕的溫暖氣候。
若是趁著兩邊力量空虛,他們又有一批還算充足的糧草,完全可以過上一段不錯的小日子。甚至於還能趁著姜國後方空虛,趁機把事情搞大。
譬如說立個國,搶多一點地盤什麼的。
「啊。」竺年眼睛晶亮,搓了搓手,「可以可以。涉陽關現在在茅軍手裡,這些外族現在算是和茅軍一夥的。你們說茅軍會不會放外族出門?」
一群人摩拳擦掌,滿臉寫著——打起來,打起來!
大體計劃說起來容易,執行起來卻不簡單。
首先,他們要找到外族部落的首領,起碼是能夠說話算話的人。
外族部落有好幾個,他們之間由於常年居住在同一個狹小的地域,雖然相互之間有通婚,但是摩擦更多。
想也知道,以他們所處的環境,要是主動去招惹姜國還是大月,都是活膩了。他們想要發展,想要擴張勢力,只能往邊上的部落靠靠,必然摩擦不斷。
他們不需要讓這些外族部落統一行動,這也不現實;但要是能夠策動越多,顯然行動的成功率會更高,給茅軍造成的破壞也會越大。
其次,他們得派出使者,去和他們分別溝通。
這就涉及到一個身份問題。雖然他們南軍覺得自己代表大月朝廷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這些外族部落常年認識中的大月,其實只是陽海軍。以他們的身份,恐怕根本就沒有談的機會。
最後就是這些外族部落要是真的照著他們的想法逃出生天,以現在的局勢,無論最後結果如何,其實是姜、月兩個大國都會面臨一段比較長的休養生息的時間,這就會給這些外族部落一段相對安逸的發展時間,容易養虎為患。
「所以還是回到之前的話題,涉陽關的茅軍會不會放他們走?要是不放,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其實無所謂他們打不打,反正我們可以把他們趕到那裡,然後直接殺絕。」
「順便讓他們幫我們運一些糧草。」
「所以,派誰去談?」
竺年想了想,再開口的時候又開始不正經地亂攀親戚:「大叔叔肯定不行,小叔叔現在也不太好說話。我記得南壺城裡還有兩個咱們的熟人,可以讓他們來幫著家裡干點事。身為楊家人,常年和這些外族打交道,應該能和外族溝通叭。」
竺年這麼一說之後,原本老老實實待在南壺城裡的楊三郎和楊十郎,就被「請」到了前線。
如今南壺城全在南軍的控制之下,雖說南軍並沒有干涉南壺城的日常運作,但陽州的戰事還是讓這座養生小城顯得氣氛壓抑。
現在的門閥和普通人本來就生活在「不同的世界」,相互之間從衣食住行等方方面面都有所區別。
是以,兩位楊家兒郎被帶走,整個南壺城裡的百姓絲毫不知情,依舊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略微繞了一點路,兩人沒幾天就被帶到了竺年面前,恍惚覺得自己的噩夢還沒醒。
在聽到竺年的要求的時候,兩人面面相覷:「這能行嗎?」
和姜國差不多,身為楊家人,他們並沒有把外族部落當人看。
這些外族部落存在的理由,無非就是姜、月之間需要一個緩衝地帶罷了。
現在這些外族部落出現在陽州,對待陽州百姓還很囂張,他們身為楊家兒郎,感覺像是被野狗咬了一口一樣。這群野狗還是平時看到自己就夾著尾巴嚶嚶叫的那種。
但是畢竟是一群野狗,打殺了便是,甚至都不如真的狗,殺了還能吃肉。
這群人竟然能有用?
竺年就溫和地告訴他們:「他們不行,那你們就不行。」
「咕嘟。」兄弟倆看著年紀和自己仿佛的小王爺,下顎緊繃地吞了一口響亮的口水。
果然,南地野人就沒有一個不兇殘的。
他們要是不能把這件事情漂漂亮亮的辦好,他們就要去和大哥作伴。就是不知道落葬的時候,能不能有個全屍?
在等楊家兩位過來之前,他們也沒幹等著。
經過連續幾天的雨水之後,天氣一轉悶熱,變得有幾分秋高氣爽的意思。
當然陽州氣候特殊,整體濕度大,不會太乾爽。
被暴雨耽擱了幾天,外族部落組成的運糧隊最近變得格外忙碌,讓他們花了比預期中更短的時間,就確定了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