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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涼看著兩個明顯腦子轉不過彎來的侄子,嘆了一口氣:「世上哪有那麼多非黑即白。晚上一定會給竺年接風,我帶你們去見見那位小王爺,你們多學學人家。」
兩人想到竺年的樣子,就不太想見人,小臉刷白,心想:學什麼?學人家怎麼理掉頭嗎?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人來通知他們赴宴。
還在戰場,時間很早,天光大亮之中,一整隻的羊已經在篝火上烤得噴香。
穿著一身普通深色衣服的少年郎,鬢邊簪了一枝紅花,笑起來眉眼都帶著甜:「小叔叔和三郎、十郎來啦~剛才還說你們走得快,沒能一起撿幾個茅賊的人頭可惜了。」
作者有話要說:楊三郎:我能文能武,眼光犀利,不故步自封,要出去闖蕩!
楊十郎(゜▽^*):我比我三哥強。
糕兒⊙ω⊙:哦。
楊三郎&十郎≥﹏≤:嚶。
(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給小叔叔的禮物 ...
竺年說這話,真沒有什麼下馬威的意思。
他也不甚關心兩個楊家的小朋友,瞧著兩人刷白的臉色感到奇怪也不多問,招呼楊涼坐下:「小叔叔來得正好。」他扭頭衝著熊北北叫了一聲,「北北,讓你放的東西放哪兒了?」
熊北北正守在烤全羊下面,聽到竺年叫他,頭也不回:「在後勤那邊車上吧。你好幾車東西呢,要的哪車?」
「裝大魚的那車啊。」
熊北北這下回頭了,滿臉嫌棄:「喲,吃飯呢,能不能晚點說這些?」
「也對。」竺年衝著楊涼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叔叔擔待,等吃過飯再給您,您一定會喜歡噠~」
楊涼瞧著少年一副出門還不忘記給自己帶禮物的樣子,下意識笑了笑,甚至想摸摸小孩兒的腦袋,但是很快想起這可可愛愛的小孩兒,心是多麼多麼的髒,又馬上板起臉。
竺年看見了就當沒看見,繼續傻樂呵一樣和眾人一起玩耍起來,沒等天黑就跳起了舞。
南地軍官們有人帶了小巧的樂器,有些乾脆用碗裝了不同量的水敲擊奏樂。
拍打桌子、口中的嘯聲、有節奏的腳步聲,一起匯聚成一片盛會。
沒有酒,只是喝著茶水甜湯,也是熱火朝天。
宴會持續時間不長,大部分人還要休息。
天暗了沒多久就散了。
楊家叔侄回到自己帳中不久,竺年就光著腳踩著一雙木屐,帶了人推著一輛車過來。
那車上裝著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聞著隱隱有一股腥味。
楊十郎嘀咕了一句:「真是大魚?小叔,您喜歡吃魚?」
楊涼板著一張臉:「別胡說。」
竺年站得離車遠遠的,顯然也是不喜歡車上傳來的味道:「唉,小叔叔來得正好。您打開看看,車裡是不是茅沛?我聽人這麼叫他,順手就把人……頭,帶來給您了。」
茅沛?!
這個名字一出,楊家叔侄三人的眼神瞬間變得不一樣。
三個人幾乎沒有思考,同時快步走到小車前,一氫掀開厚實的木箱子。
竺年站遠了一點,看著箱子裡露出的白色粉末,說道:「都是石灰。一時間找不到冰塊,只能用石灰了,瞧著大概會不好看。」
畢竟是戰場,能把人幹掉都是運氣,石灰都難搞。
三人很快就清理掉石灰,也不用別的東西,直接用手把裡面用粗布包著的人頭一個個拿出來。
死人的腦袋本就猙獰,石灰保存雖然防腐,但造成的脫水讓這幾個腦袋更加顯得可怕。
竺年倒是不害怕,就是被丑得又退開一大步,拉過跟在身邊的紅三擋在前面。
楊家三人更是連丑都不覺得,什麼醜惡猙獰的面目都不能讓他們錯認:「沒錯,就是茅沛!」
「就是這個茅沛,害死了大哥!」
普通楊家子弟,包括眼前的楊三郎、十郎萬一死了,對楊家來說不能說無關痛癢,也能說影響不大。但是楊大郎這位陽州未來的繼承人,甚至已經擔負起大量陽州實際管轄權的楊家嫡長子的離世,對整個楊家都是沉痛的打擊。
殺死楊大郎的茅沛,被每一個楊家人都恨之入骨。
楊家雖然一時無法讓茅家人真正付出代價,但是茅家幾個核心人物的畫像,先後傳遍了陽州。
茅沛這個率領茅軍攻破涉陽關,且不斷吹噓自己殺死了楊大郎的茅家將領,是其中仇恨值最高的一位。
剩下幾個人頭,楊涼讓楊三郎去帳內拿了畫像過來一一對過,才確認了身份:「都是茅家的!」
確認身份之後,楊涼對著竺年深深作揖,楊三郎和十郎直接跪下把腦門貼在地上:「殿下幫我楊家報此大仇,我楊家銘記在心,待報於兄長,定有重謝!」
「唔,不必。我也是湊巧撿了個漏。」竺年扒著紅三的肩頭,「小叔叔指點我功課,這算是學費。」
他說完,也不多留,招呼了一句就扒著紅三回去休息。
他的個子要比紅三高出半個頭,偏要裝小孩兒一樣躲在人背後,瞧著有點滑稽。
紅三來來回回讓了好幾步,沒能把人甩開,倒像是一隻帶著小鴨子的母鴨子,氣得跳腳,偏生說話還是軟綿綿的:「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略略略!」
「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