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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可別動這歪腦筋。誰知道那些少爺是什麼來路,你惹得起嗎?」
「我就說說……」
離開的隊伍等到日暮四合,才有空停下來說話。
一塊背風的平地,被他們清理出來作為臨時營地。
幾個人分工搭建帳篷,竺年就架起爐子做飯。
幾個泡了幾次溫泉的親衛,還一臉如夢似幻:「南壺城真好。誰能想到在這麼北的地方,還能看到南國風光。」
有人拿出當初尉遲蘭買花送的籃子:「瞧瞧,他們還有竹子。」
這是一個竹籃,編得並不算精巧,但很紮實。看這種隨便當添頭就送人的樣子,顯然竹子在當地不稀奇。
「我們在城裡沒見到有竹林,應該是在距離南壺城不遠的地方就有。」
「殿下,咱們把南壺城拿下,以後就不愁沒菜吃了。」
這個親衛話一出,一群人就開始摩拳擦掌。
竺年就差沒給他們一個白眼:「怎麼打?拿什麼打?」他把切好的蔬菜放進鍋子裡,「咱們只是想吃菜而已,完全不需要打。」可以正常交易啊。
他吐槽:「這種事情還是得朱小飛,你們的腦袋都不夠用。」
親衛們瞬間開始拉踩:「朱小飛一開口就是南泉人,在北地只能當啞巴!」
一群人鬧到掛麵出鍋,才停下嘴。
吃完,一群人燒水洗漱。
竺年見尉遲蘭一直沒說話,問:「先生在想什麼?」
「我在想,楊家的老爺子是誰?」
「不是楊酌的爹?」竺年下意識反問,隨即才意識到問題,「先生的意思是,是楊酌?」
尉遲蘭帶著竺年進帳篷洗漱,慢吞吞地說道:「只是懷疑。上一輩的楊將軍,人已經不在了。」
京城和大月腹地的那些武將姑且不提,像他們這種鎮守邊疆的武將,一般都不會長壽。
有些能夠得到聖寵,年邁之後到京城去頤養天年。但大部分由於年輕時候氣血兩虧,都活不到年邁的那一天。
天家無情,戍邊的武將的地位,都是一代代人靠著人命填出來的。
楊家如此,尉遲家也一樣。
當然他們也能放棄這樣的命運,回到京城去當個普通的勛貴,然後一代代沒落下去。
竺年想了想楊家的情況,發現根本就記不起來:「楊家人丁興旺,上一輩興許還有人?」
陽州消息閉塞,楊家又低調,哪怕尉遲蘭認真了解過楊家,針對的重點也是楊家的作戰布陣,對他們的家族構成還真的不是特別清楚:「嚮導的話也未必能作準。」
這些嚮導多數道聽途說,或許南壺城東有楊家的宅子不假,但是裡面住著的人究竟是誰就不好說了。
竺年簡單洗漱完,輕手輕腳把自己塞進睡袋:「可惜沒找到路子,連城東都沒進去。」
尉遲蘭看他的動作直笑:「小王爺細皮嫩肉,磕著了?」
「唉……哪能和家裡的高床軟枕比?」帳篷的底下墊的是木頭,雖然鋪了兩層獸皮,但總歸不怎麼平整。帳篷也不是很暖和。
親衛們另外扎了兩頂帳篷。值夜的人看尉遲蘭出來倒水,再招呼了幾條狗進去,心裡頭的彆扭又冒了出來。
剩下沒什麼事情,就是返程的時候換了一條路走,略微多花了一些時間,也沒有找到有房子的宿營地,全程靠著帳篷湊合過,回到新城的時候,竺年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野人,一張臉拉得老長,唬得過來匯報工作的人不敢說一句廢話。
竺年從城門一路走回屋子,年紀最小的小柳略微有些緊張地說道:「殿下、先生,您先洗把臉。熱水已經在準備,馬上就能沐浴了。」
竺年愣了愣,失笑地摸了摸小孩兒的腦袋:「知道了,謝謝。我先去食堂吃個飯,你們慢慢準備。」
「好!」
尉遲蘭落在他身後半步,看著竺年一會兒嬌氣得要攏在懷裡哄才行,這會兒又像是個可靠的兄長,有些不喜小柳看向竺年的目光,快步上前攬著他的肩往臥房走:「一會兒我給你洗頭。」
「那我也給你洗。」
「好。」
洗乾淨又吃了頓舒坦的,還睡了個好覺,第二天早醒來的時候,竺年已經恢復了好脾氣的樣子,一大早就帶著狗子們出去跑圈,回來還給「頭狗」帶了早飯。
尉遲蘭昨天睡得遲。他身邊沒有那麼多人,很多事情都得親力親為,這一次離開之後堆積了很多事情。
竺年看他還不是很精神的樣子,就說道:「要不我借你幾個人先用著?」
尉遲蘭也不推辭:「行。咱們先把東州那邊整合了,之後我得回去一趟黑滎。」
「……嗯。」竺年把遞給尉遲蘭的豆漿拿來自己喝了。
尉遲蘭一伸手摸了個空,看他的樣子忍不住笑:「別這樣,我就是回去看看。春耕得有人主持,另外我對尉遲邑總覺得有點不放心。」
「哦。」竺年不為所動,又喝了一大口豆漿。
尉遲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有點口渴,湊過去扣著他後腦勺,傾身舔了一下他嘴邊的豆漿:「好甜。」
「沒加糖,淡的。」
尉遲蘭又低頭舔了一下:「甜的。」
作者有話要說:俘虜⊙ω⊙:怎麼才能轉正呢?
獄卒⊙ω⊙:服刑期滿,要是你們還想做就可以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