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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茅高遠這個人,人品雖然很不怎麼樣,但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的。
他本就是南王府的人,又是茅家人。
在金城這裡,茅家男丁幾近死絕,剩下的幾個小孩兒都被姜姑姑帶到了京城。他在金城已經站穩了腳跟,整個原本茅家的勢力,在他的努力下,已經完全和竺年、尉遲蘭的勢力融合同化。
只是茅家的地盤雖然很大,但位處姜國西南,整體環境並不算好,發展潛力有限。
前往上都的途中,茅高遠條理清晰地跟竺年匯報一項項數據,恍惚覺得還在梁州。
竺年仔細聽著,想要知道的信息,茅高遠都列了出來,不需要多問。
走了一段之後,已經快到中午,竺年下令埋鍋做飯。
等吃過飯後,重新拔營啟程。
巍峨的上都面對列裝整齊的軍隊,並沒有做出有效的抵抗。
猝不及防加上內應,全城八扇城門沒有一扇來得及關上。
內防的空虛,加上缺乏有效的指揮,戰鬥持續到傍晚的時候,竺年的軍隊已經攻入了皇宮。
等到了半夜,零星的抵抗已經摁死。
所有坊都已經被順利接管。
剩下的交給休息好的銀魚,暗中摸索一些沒有覆滅的火星。
竺年在御書房內,和一眾人拿出繳獲來的目前最重要的物資——姜國輿圖。
姜國的人口和資源,主要分布在中西部。
這裡土地平緩,適合耕種、放牧。
豐饒的土地滋養了密集的人口和城鎮。
從出黑滎關不久,竺年就發現姜國的大部分的州,比大月的要更小。
現在他拿到完整的姜國輿圖,不難發現姜國的州郡劃分,大部分都不是以自然山川為界。
大平原地區應該是由於各種分封之類的因素,分成了許多大小不一的豆腐塊。
「分三路。我帶人往西去衛州,竺祁和茅高遠一路掃中間這一片。」
竺祁問:「南面呢?」
「南面有宋覺。」
竺祁沒吭聲,茅高遠下意識皺眉:「鎮北王是前朝舊臣,他能幫我們?」
「誰還不是前朝舊臣了?」竺年從祁二寶手上接過另外一副姜國的輿圖,這是他們自己人畫的,各種標註的信息看起來更習慣一點,兩方對照下,信息更加全面。
茅高遠不太懂具體打仗方面的事。倒也不是真的一竅不通,只是他對戰爭的認識停留在紙上談兵。
當年,茅丘怎麼慘死,他怎麼狼狽逃進遷山,一直是他揮之不去的噩夢。
他習武,也熟讀兵法,但放在戰場上根本沒什麼用。
他認真聽竺年、竺祁等一干將領的討論,發現自己能夠做的,也只有後勤調度。
哪怕是這方面,他也是以前跟在竺年身邊的時候學到的。雖然姜國和南王府有很多不同,但同一件事情,萬變不離其宗。
他很快認識到問題所在,沒有再待在御書房裡,告了個罪就出門去打理劇變後的上都。
先把明天要出發的軍隊的物資整理出來,然後把繳獲的總體資源統計出來。
現在正是即將過年的時候,秋天糧草剛剛入倉,物資相對充足。沿途會有動亂和災民加入,大量的人員需要妥善安置,後續的管理必須跟上……
竺祁他們看茅高遠出去,抬了抬頭,見竺年沒吭聲,他們也就沒過問。
過了一會兒,祁二寶給他們送吃的進來,帶來的人里還有竺年的一個熟面孔。
「黎公公,你不是出宮了嗎?怎麼在這兒?」
黎公公歲數不算很大,今年還不到四十,在太監中原本也算是比較有前途,能幹當然比不過徐伶、張茂實,但也是大太監的有力競爭者。
當能夠出宮的規定出來了之後,誰都沒想到他會是參與最積極的那個,也是最早出宮的那個。
黎公公笑道:「奴……我本是到皇莊去的,沒成想說這邊宮裡頭沒人,就來幫著照看了。」
整個朝廷都南遷之後,皇宮內除了一些外面的衙門,宮中已經沒有真正稱得上主人的。
當年先帝駕崩之後,太后下手狠辣,幾乎所有太妃都不能倖免。剩下有幾個倖免的,也不是背景強的。背景強的,原先和太后叫板,是第一批連著大人小孩一起被太后弄死的。
那些個活下來的,被請到皇陵去守陵,才保住了性命。
二皇子這年紀,還沒有接觸到後宮這些殘酷的爭鬥,到了皇陵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這裡本來該有太妃在。
現在這些太妃,在先前「掉包」整個軍隊的時候,就被接到了宮裡頭,像個普通宮人那樣老實生活。
這地方如今除了表面上巍峨的宮殿之外,內里也不剩下什麼。
竺年多少有些奇怪地看著黎公公和宮中許多宮人的綠點,只是現在不是談心的時候,只能先把要緊的軍務商量好。
等散場的時候,已經夜半。
黎公公一直在邊上伺候著,引著竺年往御書房後面用來小憩的房間去:「來這些日子,我理了些沒人要的東西,已經搬到後頭屋裡了。」
舊宮無人管束,一些膽大妄為的宮人,聯合了外賊,倒賣宮中的東西。起先還只是小偷小摸,等時間一長,發現壓根沒有人來查,膽子就大了起來。除了一些明顯逾制的皇帝皇后用的東西,嬪妃的皇子皇女的東西都有人會出高價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