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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把人全都留下,只是他的想法。想想嘛,怎麼想都可以。
但是他說的要攻打涉陽關,卻是真的。
「我娘都把神火炮給運來了,還有那麼多彈藥沒用完呢,打著試試。反正也不是我自家的城,打壞了不心疼。」被沒收了所有糖果,徹底沒了補充的竺年,嘴裡嚼著一塊奶貝,話說得有些含糊,最清晰的是一句,「沒有……皇叔家的好吃。」
覺皇叔家的奶貝真心好吃,不知道下回什麼時候能夠吃到。
唉,下次再見覺皇叔,大概要挨揍,哪兒還有奶貝可以吃。
作為主場,以及有求於人的合作方,南軍的所有用度都由陽海軍提供。其中就包括了數量不少的奶製品。
每個地區的奶製品都各有不同。
汾州的奶製品其實是以牛奶為主,南地也有牛奶,但都是水牛奶,一般也不會製成奶酪一類的東西來儲存。
到了陽州這邊,奶製品則以羊奶為主。
這段時間開始,陽州上層盛行奶茶。楊涼也是愛好者之一,借著運送軍用物資的當口,夾帶了一些,
順便送了一些給竺年,本意是安慰一下小朋友,但是現在聽小朋友的話,他恨不得把剛送出去的東西直接搶回來。
聽聽,這臭小子說的是人話嗎?
竺年這邊的軍隊行動通過接連的勝利,並且通過一場可以說是殲滅戰的戰鬥,成功引起了茅軍主力的注意。
他們不知道這支戰鬥力強大的軍隊是從哪裡冒出來,明明陽海軍主力已經全部被牽制在面前,按理說不會有餘力才對。
陽海軍限於地形,此時也沒法從別處調集援軍。
但不管如何,這支軍隊事實存在,而且已經成功威脅到了他們的後方安全,必須儘快處理。
「派斥候去探。三日後,分兵十萬,一定要把這支軍隊一舉拿下,掃清後方隱患!」
茅軍和楊酌率領的陽海軍,在正面對抗的一共有號稱五十萬人,實際人數大概在三十萬左右。
分兵十萬是一種冒險,所以行動一定要迅速。
如果要確保萬無一失,他們應該派出更多的軍隊,但十萬已經是極限。楊酌可不是楊大郎,而且陽海軍擅長的本來也不是什麼守城戰,恰恰是這種更具進攻性的平原作戰。
和茅軍的焦躁不同,陽海軍一直知道自己盟友的消息。
楊酌這邊戰況膠著,給竺年那邊的後方留下了許多的操作空間。
而幾乎掏空了半個後方的竺年,讓楊酌明顯感受到對陣壓力的減輕,讓他可以空出手來進行一些戰術調整,對茅軍更進一步施壓。
與此同時,進一步北進的南軍,讓派出去的斥候近乎無功而返。
探到消息的,都被幹掉了。
能回去的,都沒探到消息。
這麼一來,三日後分兵出來的十萬人,只能通過排除法來大致推斷南軍的方向,連敵方的確切人數都只能從之前潰逃的一千多人口中得知一個大概。
這種近乎盲人摸象式的戰鬥,讓茅軍的行軍都充滿了踟躕不定。
身在南軍的楊涼更是覺得難以理解:「你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夠把茅軍的斥候都留下這種事情……
竺年對此顯得理所當然:「啊,我的斥候花了那麼多錢和資源砸出來的。」
他本身有小地圖在,現在能夠顯現的範圍很廣,幾乎可以算是在對陣的時候開透視掛,什麼敵方隱藏單位,在他眼裡和黑夜裡的大燈泡一樣閃亮。
接觸這方面的人多了,他自然對此總結出了一套方法。
通過實踐經驗,再進行一番改良,配合上他精心從小開始訓練起的斥候,以及附近對他們有利,對敵方不利的山林地形,能夠取得這樣的成績沒什麼可驕傲的。
但是楊涼聽著幾乎要罵人,咬著牙:「誰家的斥候都是花錢砸出來的。」
竺年「啊」了一聲:「那就是砸得沒我多唄。」
他手頭的這批斥候,最少最少從訓練開始到現在也有十年時間。他們或許戰爭經驗不如普通斥候,但能力絕對沒有問題。身邊還配備了銀魚作為武力保障,加上望遠鏡這種偵查用作弊器,還有驚蟄、鳥銃之類的先進武器,等比造個金人都未必有這些斥候值錢。
一名南軍將領阻止了楊涼的繼續追問,笑著說道:「殿下對斥候的投入是真的非常大,非常非常大。」培養一個斥候的花費,在他手裡都能配置一支普通的百人小隊。
楊涼瞧著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將領,深呼吸一口氣,實在是被竺年的斥候嚇到了。
試想有一天要是他和竺年打起來,要是地形再開闊一些,他這邊的斥候怕是連竺年的位置都摸不到,然後就要應對一支神出鬼沒、詭計多端且訓練有素不差錢的軍隊,想想就是一場噩夢。
現在,茅軍就在做這場噩夢。
他們根據排除法一路被引到了南部,結果當然撲了個空。
在這段時間裡,竺年已經摸到了涉陽關,在附近的山上架起了炮台,指著底下清晰可見的關城,彩旗一揮:「淦!」
巨大的炮火從頭頂傾瀉而下。
如今鎮守在涉陽關城的茅軍,第一反應是打雷了。
在感受到城牆的震動的時候,他們還覺得是被雷劈了。
陽州是盆地,水網密布,地熱資源豐富,只要一下雨,就雲霧繚繞。這段時間雖然雨水較少,但很多時候下午都會來一場雷陣雨,著實讓降水稀少地區來的姜國軍隊感到極端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