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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ω?\\):真的,我們可以私底下慢慢來♂
(完)
第二十五章 南王府正常操作 ...
由於不可描述的行為,初中生竺年差點吃了竹板,老老實實背了書,交了拖欠的策論作業。
尉遲蘭倒是不生氣,更多的是害羞。
白天一天沒見到竺年還好,等在衙門裡吃過晚飯,又工作了一段時間,好不容易熬到天色擦黑,想到要回去和竺年睡一屋,甚至是睡一床,臉上的熱度就怎麼也退不下去。
他本來就對竺年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被少年的無心之舉弄得七上八下的,羞恥中又有點歡喜,還帶著點空落落。
竺年背完書,見尉遲蘭不吭聲,覺得這件事情就過去了,爬到外床把蠟燭滅掉,又把尉遲蘭往被窩裡一推:「睡了睡了,先生晚安。」
他的動作太快,尉遲蘭沒來得及阻止,就被撲了個正著。懷裡的小孩兒暖烘烘的,讓他心裏面軟成一片,只能摟好了蓋好被子:「晚安。」
東萍府靠海,又在北方,在峪州已經開始入春,這裡的氣候依舊停留在冬天。下午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雪,入夜之後尤其冷。
城內這晚率先用上火炕的百姓,睡得比誰都踏實,不少小孩兒還尿床了。
城裡人也不介意,早上一邊洗衣洗被子,裝模作樣打幾下幹壞事的小孩兒,就紛紛誇讚起火炕來。
「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好東西,晚上睡覺可暖和了。」
「沒錯,就是廢柴。」
「廢點就廢點了。家裡老人孩子能不受凍。」
「要是往常,誰家也不缺這點柴火錢。現在……能一樣嘛。」
「嘿。您這話說的。往常咱也沒有火炕啊,還在家裡凍著呢。」
「家裡大人孩子的,手上腳上耳朵上都是凍瘡,又爛又癢。」
「只恨南王府來得晚,要是早幾年就到,說不定我爹娘還能再多熬過幾個冬天。」
「是啊,我家麼兒也能……」
「要我說,這火炕又不是非得這會兒才拿來。人家早就有了,就指著這一波收買人心呢。」
「就是。不就是等著我們感恩戴德嘛。沒安好心!」
「呸!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惡婦!有種你就把你家火炕拆了!」
「我就說怎麼了?盤炕我家出錢了的,又不是白得的,憑什麼拆?」
尉遲蘭沒想到自己當代理縣令處理的第一樁案子,竟然是幾個婦人打鬥。
這時候的衙門裡物資清點已經接近尾聲,但是物資眾多還沒分派,只要是間屋子都堆滿了東西。不僅鎖著門,守著人,而且還得白天晚上的防賊。
他只能坐在院內的亭子裡,來處理事情。
原本的縣令已經變成了文書,也不敢坐在亭子裡,找了一張小板凳坐在亭子外面,都不像是個人,更像是個什麼擺件。
幾個婦人沒見過縣老爺,被衙役帶到縣衙里來,腿都軟了,哪兒還顧得上打架。等衙役的手一放,她們直接軟倒在地上,一個勁說自己冤枉。
尉遲蘭破費了一點時間,才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問了其中一名婦人:「盤炕收了多少錢?」
婦人說道:「五十文。自家準備材料,收五十文;需要另外準備材料的,兩百文。」
兩百文,相當於東萍府一個成年人工作半月左右的收入。雖然對於普通家庭來說,不是一筆隨隨便便就能使用的小錢,但是對於家裡面添置一個大件來說,真心不算貴。
尉遲蘭問了其他幾名婦人和衙役等人,得到的也是相同的答案。
文書還找來了一份公文,上面有詳細的圖畫和文字說明。配圖一看就是竺年的手筆,起碼草稿是。
尉遲蘭不由得笑了笑。他知道竺年一天到晚在忙活,也不知道他在忙活什麼,火炕顯然是其中之一。
這件事情處理起來也簡單。他問那名有意見的婦人:「你家是出的五十文,還是兩百文。」
婦人不敢隱瞞:「五、五十。」剛打仗結束,城裡城外到處都是殘磚斷瓦。他們家附近沒受災,只要花點力氣,去別處搬來就行。多花一百五十文的材料錢做什麼?聽那些人講的耐火之類的,不都是想著要騙他們多花錢嘛。
尉遲蘭對文書說道:「去帳房那裡支五十文給她。」又點了一個衙役的名字,「你帶人去把她家的火炕拆了。」
婦人一聽,這還了得,趕緊阻止:「老爺!我不要錢,我不拆火炕!」
現在雖然已經一個腳趾尖碰到了春天,但是春天化凍才冷呢。火炕要是不好,他家也不會去盤。尤其是昨天睡了一晚上,火炕的好處是體會得真真的。她家也不是她一個人能做主,真要是拆了,她不得被家裡人給拆了?
如果這裡換做竺年,或許只是做個樣子,但是尉遲蘭骨子裡是說一不二的性子,說拆就拆。讓人直接架著婦人,一路到他們家,在坊市里說清楚事情的原委:「火炕是南王府的小王爺想出來的。南地溫暖,根本用不著火炕。殿下到了北地,見不得百姓受凍,才想出來的法子。既然你不滿意,小王爺也不用做這個惡人。拆!」
盤炕的難度不大,但也需要用到匠人。拆炕就不用了。幾個孔武有力的衙役,拿著工具一頓砸,很快就把嶄新的火炕拆成廢墟。
衙役們這兩天被收拾得沒脾氣,還把拆下來的磚土從屋裡清理到外面,連地都給掃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