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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年快快樂樂地應下,和一眾將領道別,出了大門之後飛快地跑出去。
他們站在屋內,都能聽到他和竺瀚的親衛們打招呼聊天的聲音。
「小王爺真是了不得啊!」
「既然小王爺帶來了好消息,咱們也該拿出一點樣子來。」
局勢有了變化,他們也應該做相應的調整。
他們不懂小王爺的那套經營占地的策略,但是懂得怎麼樣盡力讓鎮北王和禁軍先對上。
「現在鎮北王的勢力太弱,最好不要和禁軍硬碰硬。不然一下讓禁軍吞了,讓他們的士氣漲上去,後續不好搞。」
「時間拖久了,肯定有禁軍的人投過去。那個鎮北王也不知道是什麼路數,瞧著很強。」
「打還是得打的。」
「問題是施閒不願意打。」
「這又不是他想不打就不打的。」
一群將領在打仗方面滿肚子壞水,比竺年只多不少。
只可惜,受限於各種環境,在現在的特定場景下能夠利用的很有限。
在和一眾將領認真討論出切實可行的三個大致方案,並去抓緊落實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竺瀚回到位於中帳邊上的一間營房內,這是他這幾個月來的住處,已經收拾得頗為舒適。當然這個舒適也只是相對戰場環境來說的,別說是和南王府比,就是和普通小富之家比也比不上。
營房的舉架不高。這邊作為原先江州軍統領的住處,地基已經抬高了不少,還做了一些防潮處理,但連日陰雨,房內又冷又潮。
他今天走進房內,卻沒感覺到熟悉的潮濕,反倒是有些燥熱,連帶著曾經受過傷的腿也舒服了不少。
屋裡別的沒看見,大半邊屋子掛滿了需要晾曬的濕衣服,瞧著都是竺年的。
親衛跟著他進來,直接從一層層衣服後面拿了熱水和晚飯過來,擺在被挪到牆角的飯桌上,一邊小聲說道:「小王爺在裡間剛睡下沒多久,下午帶著人在房裡按了個爐子。」
竺瀚先到臥房裡去看了看已經睡著的兒子,看著竺年手長腳長的占了大半張床,恍惚覺得小孩兒前一陣還是小小一個,個頭比枕頭還小。
竺年還沒完全睡著,感覺到有人進來,翻了個身:「阿爸?」
竺瀚聽到這個稱呼,更加恍惚,「哎」了一聲,坐在床沿,給他掖了掖被角,隔著被子拍了拍他的後背:「睡吧。」
「唔……阿爸也早點睡。」竺年很快睡著了。
竺瀚又坐了一會兒,聽到親衛說飯菜快涼了,才出去隨便吃了兩口。
他在吃飯的時候,竺年的親衛進來告了個罪,把晾衣繩上已經幹了個衣服收好,又拿出許多剛洗乾淨的衣物一件件展開了掛上去:「沿途都沒見過太陽,衣服有點潮,小王爺說穿著不舒服。」
「嗯,你忙你的。」
竺瀚透過重重衣服,看到牆邊新按了個鐵皮爐子。衣服拿掉之後,熱浪直接衝過來,等被衣服圍起來之後,就好了一些。
爐子周圍溫度其實不算高,但現在畢竟不是冬天,人在邊上站一會兒就會出汗。衣服倒是幹得很快。
其實軍營里有盤炕,但是現在這天氣,燒炕有點費事。主要是燒炕用的乾柴火少。
竺瀚注意到這個鐵皮爐子裡燒的東西不一樣:「那麼大一個爐子燒炭?瞧著有點不太一樣。」
這個鐵皮爐子不是他之前弄壞的竺年的小鐵皮爐子,是一個看著就特別紮實的用鐵鑄造的灶。
兩個親兵看到竺瀚靠過來,就神情緊張。尤其是竺年的親衛,下意識就攔在了竺瀚面前:「……小王爺說不讓您靠近。」
這位南王的動手能力實在是太……強,有一種靠氣勢就能把好東西拆成渣渣的錯覺。
「嘖。」竺瀚有些手癢,但是想到好不容易和兒子見一次面,不好再吵架,還是找了個椅子坐下,「行,我不過去,你給我解釋解釋。」
親衛就給他解釋:「這些不是炭,是煤,是一種黑石頭,可以燒火。」
竺瀚知道煤。這種礦石他們也有一些開採,主要是用來鍛造兵器。只不過梁州研究所那邊的消息,質量好的少。想來這些是質量不行,湊合著拿來當柴燒了。
他點點頭,又問了親衛一些竺年平時的飲食起居。
這名親衛知道的也不多,但還是把能說的都說了,又拿出一個信封交給竺瀚:「這是小王爺給您帶的東西,您看看?」
這次竺年過來,主要帶了三千工兵,戰鬥人員和其他配套人員倒是帶的不多。單純這些人,加上隨行輜重,一路走來就是浩浩蕩蕩的隊伍。
交給南軍的一些補給,之前竺年已經第一時間和竺瀚交接了。
信封里是一張清單,都是一些給竺瀚個人用的東西。數量不多,花樣不少,零零總總寫了好幾張紙。
竺瀚光是看著清單,心裏面就格外舒坦。
第二天一早,他剛起來就看到竺年整裝待發的樣子,心裏面就充滿了老父親的不舍:「一起吃個飯再走啊。」
竺年就等著竺瀚起來吃早飯:「快去洗漱,我做了些春餅。」
江州這邊食材比新城那邊豐富不知道多少,還能從南地那邊運過來。
竺年煮了薏米水,配上一張餅皮卷一切的春餅,早上吃著很是清爽。
趁著這邊軍營有材料,他蒸了許多紅糖發糕,還炸了魚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