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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一聽這話,還以為他要少給,就聽他說道:「要不按照客棧的價錢,一個人您算三十文?飯錢另算?」
竺年到底是自己開連鎖客棧的人,對客棧各地的價格心裏面有數。
各地客棧的價格相差極大。三十文是普通集鎮的普通客房的價格,若是在京城,哪怕一個通鋪都不止這個價。
老闆一聽,趕緊連連擺手:「高了高了!」
他開一個茶攤,粗茶一碗一文錢,還得送幾個乾果野果的。
三十文!這是獅子借了他一張嘴,都不敢張的價!
「咱們這種農戶的破屋子,哪能跟客棧比?客人您看著給個三五文的也就行了。」
三五文也不少了。平時像他們這個村子,能夠拿來換錢的東西就那麼幾樣,一年到頭也攢不下幾十文。
村里其他人家的住房環境,他也清楚,最好的房間也就那樣,說不定還比不上客棧里最差的通鋪。哪有臉收人家這麼多錢。
饒是做慣了生意特別了解物價的竺年,也被三五文的這個價格給驚到了,最後好說歹說給到十文,看到一些東西,問了是準備拿去趕集的之後,挑挑揀揀都收了,開開心心高聲叫:「紅二,給我做好吃的!」
紅二看到那一袋一袋的黃豆,嘴角就抽抽:「等著!」
老闆等紅二轉身去了廚房,才小聲說道:「那小哥看著有點凶。」
其實他不好說,除了眼前這個帶頭的小哥瞧著和善,其他小哥兒看著都不好惹。
他平時看茶攤,能瞧見的馬也沒幾匹,本以為能騎馬的就很了不起。可見了這幾十匹馬之後,才覺得原先見過的拉貨的那些馬,完全不能比。
他本來猜想,這些小哥怕是軍中的人,可軍中哪有這麼好說話的?別說花錢買他們東西了,不直接把他們種糧都搶走就算不錯。
若不是軍中的,又哪來這麼多的馬?
他平時去趕集,都沒見過這樣風光的大戶人家。
「他就是瞧著凶,人很好的。」竺年笑眯眯地鼓勵,「紅二手藝可好了,你們去廚房給他打個下手,將來茶攤也能多樣生意做。」
「這不好!」老闆嚴詞拒絕,這不是偷別人家手藝嘛!
竺年還沒說話,跟在尉遲蘭身邊的一名騎兵已經拖著老闆往廚房去,還招呼兩個小子:「走!」
不算瘦小的老闆,在騎兵手上像個小雞仔。
兩個小子像兩隻歡脫的小雞仔,呼呼喝喝地往後頭的廚房裡沖:「走走走!我來燒火!」
竺年也學著樣,拉著尉遲蘭往臥室里沖:「走走走!我來鋪床!」
這家有一整排四間房。當中一間算是廳,招待客人、吃飯都在這一處。東邊一間是夫妻倆的臥房,西面兩間是兄弟倆一人一間。
西面的一間已經翻蓋成了磚瓦房,另外一間還是茅草土坯房。
今天來了客人,夫妻倆本來想帶著兩個孩子住土坯房,結果還是被讓去住在了東邊的臥室。
竺年和尉遲蘭住在西邊剩下的一間磚瓦房裡,看得出這裡平時是兄弟倆一起住。
兩個小孩兒睡一張矮榻,十分寬裕。
換作竺年和尉遲蘭睡一起,就很擠。
尉遲蘭「不得不」把胖狸奴緊緊摟在懷裡,一遍又一遍順毛。
這會兒天雖然黑了,距離竺年平時睡覺的時間還早,他多少意思意思掙扎了一下:「還早呢。」
「那背個書?」
「我睡著了。」竺年快速反應,聽著外面的雨聲,沒一會兒就感覺到困意,摟著身邊暖烘烘的大火爐,一覺睡到天亮。
作者有話要說:尉遲先生⊙ω⊙:哥哥撞疼了?
糕兒:……
尉遲先生(〃ω〃):哥哥撞疼了♂
糕兒:……
(完)
第九十七章 暴雨 ...
第二天早上,雨還沒停,雨勢也一點不見小。
竺年站在屋檐下,看看陰沉沉的天空:「短時間內不像是會停的樣子啊。」
完全沒有放晴的跡象。
暫時被困在村裡的小伙子們,閒著也是閒著,開始沒事找事,不是幫著紅二做各種吃食,就是幫著村里人修房頂什麼的。
有兩個本身就懂點,其餘都是習武之人,對身體的控制力驚人,哪怕暫時學不會各種技巧,打打下手也是利落非常。
他們自己有帶的蓑衣,上屋頂連梯子都不用,看到村裡的老人們擔心得臉發白。
屋裡光線昏暗,他們雖然有帶著蠟燭,但是不好一直點著蠟燭做事,怕傷眼睛。
竺年就拿雨布和木條在屋檐下搭了一個小棚子,底下墊了石塊。這樣至少能坐在外面。
鐵皮小爐子點起來,加上隨身帶的有限的香料,把能找到的食材都丟進去滷煮,聞著香氣都暖和。
竺年看尉遲蘭和蔣參軍一樣卷著紙寫字,拿著手上有限的材料,兩三下給他做了一個文件夾板。底部是一塊木板,上面一張紙一張雨布能夾十來張紙。
尉遲蘭試了一下,木板能提供支撐,雨布能防止墨跡浸透到下一張紙上,非常好用,就提議:「多做幾個,平時方便寫功課。」
正在順手開始做第二個的竺年,聞言立刻放下手上的小刀子:「沒材料了。」然後直接用剩下的雨布做了好幾件雨衣,還做了一把精巧的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