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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門口,竺年還遇見了一個紈絝朋友,愣是半天才過來打招呼:「你這是怎麼了?」
竺年黑著臉:「別擋道,礙著我回家洗澡。」
紈絝不讓,還往馬前面站了站,立刻感覺到馬奇怪的高度,側開身繞著雪鴉轉了一圈,激動地聲音都在抖:「好啊你個皋少!我說你不帶兄弟去哪兒了!原來是弄了這麼個大寶貝!」
京縣繁忙,一行人等了一會兒,才等到入城門。都是熟人,沒怎麼檢查就放進去了。
紈絝和家人打過招呼之後,直接跟著竺年走,看到雪鴉喜歡得不得了,又不敢上手摸,就只敢看看。
竺年這一走一個來月,東風號里許多人已經翹首以盼。
他一回來,管家已經安排好了洗澡的熱水:「東家先去洗洗,洗完剛好吃飯。」又對紈絝說道,「寧少也一起留下吃點?」
「好啊。」寧少不和他們客氣,又繞著雪鴉轉圈,一路跟到馬廄。
竺年也先去了馬廄,看太陽很好,先給雪鴉洗了個澡,再回房去收拾自己,最後才去吃飯。
這麼一來一回,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寧少也有點餓了,跟著認真吃了一頓,完了和竺年吐槽:「我還以為你和沈兄一樣,走了就不回來了呢。」
「怎麼會?我那麼大個商號和那麼多人在這兒呢。」竺年當然矢口否認。
寧少說道:「你回來這一路上就沒感到有什麼不一樣?」不等竺年回答,他就湊近了說道,「陛下要回來了。我聽說那位……」他往京城的方向指了指,「龍袍都繡好了。」
「啊!」竺年大吃一驚,叫了人進來收拾餐廳,帶著寧少往外書房走,「走,我們換個地方,給我好好說說。」
寧少這群紈絝,來都是玩的,還真沒到過竺年的書房。他進來掃了一眼,看到都是些帳冊之類的東西,連一副美人畫都沒有,就不感興趣了,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江州那邊消息說,有人看到陛下就在岱州,等著船渡江。就是最近水情不太好,好像要等等才能過來。」
接著又說道,「前天,我還見禁軍路過這邊,帶隊的人我認得,是施統領!我起先聽到消息還覺得是假,但是施統領親自出馬,一定是陛下。」
竺年鄭重點頭:「寧兄說的對。那龍袍怎麼回事?陛下要回來了,那大殿下豈不是?」
寧少覺得自己得到了肯定,搖頭晃腦一番:「誰知道呢。現在到處都在傳。要我說,不一定是真的。大殿下要登基,趕早不趕晚。現在這時候,陛下都要回來了,他這麼搞,不是造反嗎?一定是有人栽贓的。」
竺年想了想:「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雖然這個天下,遲早是他的,可萬一他不想再等了呢。你說,施統領去江州,到底是去接陛下,還是去……陛下?」
寧少瞪大了眼睛看他橫過脖子的手,並沒有感到害怕,是被他這樣的猜測給驚呆了,良久才道:「不至於吧?大殿下哪有這個膽子?施統領忠心耿耿,也必不會做出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過了一會兒又說,「不過也保不齊哦。」
紈絝的本質就是個樂子人。寧少看熱鬧不嫌事大:「嘿,這要是發動起來,南王沒造反,親兒子倒是造反了,那就好玩了。」
他話剛說完沒多久,就有一個管事匆匆進來,也顧不得有外人在:「東家不好了,大皇子稱帝了!」
寧少:「哈?我……我就是隨便說說。」
作者有話要說:糕兒
第六十六章 民心所向 ...
饒是竺年,聽到消息也吃了一驚:「真的?」又追問,「怎麼回事?」
他敢肯定,二姨夫回家的過程不會太和平,但是沒想到京城方向會先出么蛾子。
寧少一個紈絝,都知道趕早不趕晚的事情,送表哥忍了這麼久,沒道理功虧一簣。退一萬步,就算二姨夫平安歸來,他在宮中幾個月的布置,難道還不能搞個意外出來,讓二姨夫「不幸」一下?
來通報的掌柜急得滿頭汗:「千真萬確的事情。我今日去廉大人府上,他家的園子有一處要改動,就聽廉大少爺急匆匆去叫了人。沒一會兒就有人喊『大殿下稱帝了』。我趕緊去街上看了看,外面已經全是禁軍,街上的鋪子已經全都關了門。我趁著碼頭還沒封,趕緊坐船回來了。」
寧少一聽就坐不住了,跳起來就往外面走:「不行,我得馬上回家看看。」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也不知道發生這樣的事情,會不會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什麼影響,但這種時候總歸是一家人待在一起更安心。
竺年也是一臉嚴肅,直接拉著他到馬廄,牽了一匹馬給他:「快去!你要是信得過兄弟,就帶著家裡人一起來東風號。我這兒人多,他們不敢進門搶。讓老人和女眷先走,東西不要太收拾,這時候講究不得這些,先把人保住。我去通知其他幾家!」
寧少一聽他這麼說,也不敢耽擱,對著他拱手:「謝了,兄弟!」
竺年看寧少飛馬出門,叫了人來,一條條命令吩咐下去。
整個東風號全都行動起來。
他們完全不慌。
東風號,小區連同店鋪已經形成了一個城中城。匠人們都是青壯年,小區里每次採買糧食其實都過量,囤積了非常可觀的數量。
前陣子剛秋收完,趁著糧價低,他們新採購了一大批。東風號人多,誰也不覺得奇怪。每年這個時候,大戶人家都是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