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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十七章 關我啥事 ...
江州軍當然早就知道了消息,畢竟江州軍比京城近得多。再加上江州誰軍雖然是一支北地的軍隊,馬匹資源比南地要優,但畢竟是水軍,軍中只有類似倪齊這樣的高級軍官,才有配備的正經戰馬。當天晚上被偷襲之後,能夠騎著戰馬快速逃跑的人,不是高級軍官本人,就是平時能夠近距離接觸到馬匹的馬夫之類,數量屈指可數。
在逃散的且有通風報信意識的人里,前往京城的人數是最少的,一部分跑去了臨近的傳遞消息的驛站;一部分跑去了臨近的縣城、府城等地;另外一部分就是跑去了江州軍。
大月建國雖然還沒有百年,但當時征戰就沒有對北地的大世家大宗族產生多大的破壞。建國後,也延續了前朝的基本框架。到如今,各級地方政府的治理水平有參差,但是程序化的那一套是相當成熟。
譬如跑到最近縣衙求助的水軍士兵,率先被告知:「這事情不歸縣令管,得找縣尉。」
他找到縣尉,又被告知:「我只是管地方治安,軍隊的事情管不了。這樣吧,我和縣令商議商議,幫你把事情報上去。」
找到江州軍的士兵,倒是沒有這麼多層層通報,在表明身份之後,還算順利地見到了江州軍的統領,人家也立刻表示重視,並且當著士兵的面,派人前去探查。
但:「軍營被突襲,還請將軍火速馳援!」探查,探查有個毛用!
江州軍統領一臉為難:「沒有軍令,我也無權調動軍隊。」
他們這些地方駐軍,平時只是負責在當地駐守。哪怕是作為統領,軍隊也不是他的一言堂,有各級將領參軍等負責不同的事務。統領平時做的事情,除了操練之外,哪怕當地發生匪患,也得由當地知府上報朝廷,再由朝廷下令,才能調動相對多數量的軍隊。
江州軍滿編八萬,實際有五萬多人。除非是準備造反,否則怎麼能隨便調動這麼大規模的軍隊?
江州軍和江州水軍,雖然都叫江州,但不都是江州的軍隊。
江州軍屬於地方駐軍,江州水軍是直屬中央朝廷的水軍,是一個特殊兵種,只是駐紮在江州,級別上要比江州軍高半級。加上水軍來錢的路數廣,上下打點不遺餘力,平時他和倪齊見面,都得矮半個頭。
現在聽說江州水軍吃了虧,他表面嚴肅,內心多少有點幸災樂禍
當然,也是因為他覺得江州水軍並沒有什麼大事。吃了點小虧是有可能的,但要是說對岸岱州水軍攻過來,把江州水軍給滅了……呵,講故事呢?
等一天多後,探子回報江州水軍營地風平浪靜的消息,他想果然不出他所料,讓通風報信的水軍士兵回去。
而驛站那邊倒是層層上報了,但是普通士兵又沒有什麼特殊權限,哪怕驛丞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往京城遞的信息還是過了好幾天之後才被宋淮看到。
這時候距離禁軍百騎離京已經有七天。
竺年都有時間帶著人美滋滋地反了一波野。
有江州水軍這一批和丹州水匪的老熟人,加上他的小地圖,藏得再怎麼隱蔽的匪寨都被一掃而空。
地圖等級五級:記錄本人經過的地形【半徑40米】;並標註周圍五公里內陣營和數量。
進度:【殺人數】35/500。
竺年每次掃到進度條,都忍不住腦闊疼。別人的金手指是愛與和平,他的金手指是邪魔外道來的吧?
厚底小船在底部已經冒出綠色的蘆葦盪里穿行,尉遲蘭不顧髒污坐在船板上,抬頭看竺年一臉嚴肅,輕輕拉了他一下:「是水匪太窮了,你不高興?」
營寨中的搜出來東西,數量最多的是糧食和布匹,有一部分銅錢和金銀器物。另外有一些不方便運輸的木料、家具等等。糧食和布匹本身的質量就比較普通,一部分保存得不好,所獲不多。
「嗯?」竺年順著他的力氣,往他身邊一坐,「有錢當什麼水匪?」又說,「這些已經算是有錢的了。」
他以前開通泉沱一線,途中就經歷不少匪患,有些都不好說究竟是不是盜匪。反正那種窮山惡水,主要還是靠自己耕種漁獵為生,否則靠著十天半個月都未必能有人經過的道路,哪兒能養得活人?
所謂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也只有一些混得好的匪寨頭目才能有的待遇。下面的小嘍囉,日子還比不上城鎮裡的小學徒小夥計。當然,最苦的肯定是被劫掠的普通百姓。他們在匪寨里,就是奴隸,受盡一切盤剝,沒有任何保障。
有些匪寨膽子大,仗著天高皇帝遠,甚至會有計劃地進攻村子,乃至集鎮,將整個村的人掠走。
丹州水匪這邊就有幾個大寨,草台班子很像那麼一回事,其中還頗有一些武藝不錯的,但是在有組織的正規軍面前不堪一擊。
要說以前江州水軍,之所以沒有完全剿滅這些水匪,一方面當然是千絲萬縷的利益輸送關係,所謂的養寇自重;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水匪的營寨藏得太深。這些營寨之間還有各種關係,往往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江州水軍面臨的最大挑戰,不是打敗他們,而是找到他們。
此次作為剿匪主力的江州水軍,看著竺年的目光和神仙沒什麼區別。
要說他們在看到倪齊被殺之後,還有些忐忑不安;但是在經歷了幾天的剿匪之後,慕強心理已經讓他們更加信服竺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