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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那大差不差叭。」竺年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腦子和正經當權者考慮方式的不同。
年幼時,他是完全不理解,把教導他的先生氣走了一個又一個。
最近倒是明白了一點,但真換了他異地處之,還是考慮不周全。
畢竟現實世界不是遊戲。
哪怕他有【眼】,在一個空蕩蕩的御書房裡,也看不到任何信息,倒是他家先生……眼見著壯實了。
遠在姜國舊地的尉遲蘭,這天是在一座城內休整,難得能好好沐浴一番,換了三桶水才把自己洗乾淨。
天氣已經變得溫暖,早晚只是略有一些寒涼,是他熟悉的春天的溫度。
祁楊在外頭提醒:「先生,衣服放在床上了。」
昏昏欲睡的尉遲蘭就懶洋洋地起來換了衣服,叫祁楊帶人進來把浴桶撤了。
臨時駐紮的小城,臨時找的房子,各方面都遠不如自己家。
泡澡只能用浴桶,沒有單獨的浴室,只能在臥室里拉一面屏風。
也沒有單獨的書房。
祁楊看尉遲蘭還不打算休息,就在書桌上多點了一盞琉璃燈,本以為他是要看書或者寫點什麼東西,沒想到看他把洗澡時候摘下來的項鍊拿了過來,還有一個小箱子一起擺上。
項鍊上面綴著兩顆動物的犬齒,中間是一根彎彎的鷹爪,中間是各種顏色的珍珠瑪瑙之類的寶石。
除了寶石的顏色都瑩潤透亮品質不俗之外,實在看不出是一根配得上尉遲蘭身份的項鍊,更別說值得讓他親自動手了。
私底下,尉遲蘭對祁楊沒有太多規矩,一樣點著燈,就讓他坐邊上看書,自己從小箱子裡拿出工具來,更換掉有些舊的項鍊繩子,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炫耀:「這兩顆是兩頭狼王的牙齒,這根是金雕的爪子,這根繩子是鹿筋做的,外頭絞的蛇皮,都是嬉年親手獵了做的。」
祁楊低頭看了看還沒看進去一個字的書,覺得自己不應該坐在這裡浪費時間,應該回房早點睡覺。他為什麼要蹭一點亮光,就聽尉遲蘭炫耀他對象?他連個未婚妻都還沒有呢!
尉遲蘭的炫耀還沒完:「這些珠子都是嬉年親手打磨的。」
祁楊:這次回去,還是央養父給自己相看合適的對象吧。
尉遲蘭又拉拉雜雜說了一些,直到把繩子換完,重新掛上脖子,舊的繩子也沒扔掉,還是放在箱子裡收起來:「好了,讀書有什麼不懂的嗎?」
祁楊:「……」壓根沒看。
尉遲蘭接著說道:「沒有的話,來考考你功課吧。」
這時候竺年已經將睡未睡,尉遲先生考校功課的聲音在腦海里迴蕩,讓他做了一夜考試的夢。
作者有話要說:先生(~ ̄▽ ̄)~:瞧見沒,我對象!
先生o(* ̄▽ ̄*)o:是不是超級可愛!
先生( *︾▽︾):哪兒哪兒都好!
祁小楊(。?ω?) :再炫耀下去,你對象要沒了。
先生:Σ(っ °Д °;)っ
(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 父與子 ...
事情果然向著竺瀚預料的方向狂奔而去。
皇城意外地並沒有堅守很長時間,在南王府用神火炮轟開了大門之後,退守其中的禁軍和御林軍就宣告投降。
接下來就是皇城的接手。
幾百萬的人口,在沒有電子檔案的情況下,統計費時費力。
但交到竺年手上,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
「京城不同別的地方,換了一朝,也畢竟是京城,人多錢多的,管理得還不錯。不像有些地方,一輩子不上戶口的黑戶都超級多。」竺年待在皇宮熟悉的御書房裡,坐在最上頭的皇帝坐的御案前,竺瀚反倒是讓人搬了張椅子坐在旁邊。
竺年看著一屋子山高的各種卷宗,人站起來把竺瀚往書桌前推:「您坐這兒。」
竺瀚跟頭倔驢似的犟住不動:「說了你監國,你坐著。以前在梁州也是你坐著,換了北面當然也是你坐著。」
他說這話,一大半不是說給竺年聽的,而是說給御書房裡的其他人聽的。
從一般意義上的造反來說,攻入京城,基本就等於造反成功。
竺瀚暫時還沒稱帝,但就目前的情勢而言,也就是時間問題。
若是竺瀚稱帝,按法理來說,原本就是世子的竺年,自然就會是太子。
但其中有個小問題,那就是竺年這個世子,是姜卓冊封的。南王府承不承認臣服姜國都是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這個冊封算不算數自然也是個問題。更何況竺年的正牌夫人是個男的,不去管這位男夫人出身如何顯貴本身如何有才華,在大部分人看來,那是註定無後,有違倫常。
所以竺年要坐穩太子之位,需要走的路並不平順。
當然外界的想法只是外界,竺瀚的表態才是最重要的。他讓竺年坐在只有皇帝能夠做的位置上,意思可不僅僅是讓竺年做太子這麼簡單,更是表明竺年直接當皇帝都是沒問題的。
史上對自己的太子猜忌的皇帝又不是一個兩個,竺瀚顯然不是其中之一。
當然,儲君之位穩固,朝政也能穩固,避免了很多內鬥。
竺年的想法更單純一點,轉頭用自己帶著薄薄黑眼圈和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去看他爹:「您是不想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