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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飛戳戳竺年:「小王爺,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更擔心一點。」
「啥?」
竺年一身披麻戴孝,扶著靈柩走的樣子,完全是個孝子本子。
朱小飛一剎那還以為棺材裡躺著的是他們南王。他渾身一抖:「再過去就是蒲州,要是在那邊遇上鎮北軍,你該怎麼說?」
竺年跟著一個激靈,心情沉重:「考驗大家演技的時刻到了。」
結果接下來的幾天,他們竟然沒有遇到一個鎮北軍的人。
這其中有竺年選擇路徑的原因,有鎮北軍人少的原因,但還有一個原因:「他們被牽制住了。」
不用演孝子賢孫,朱小飛心情舒暢:「我去探探?」
竺年估算了一下距離:「不用,我們繼續走。要是確實沒有其他人干擾,咱們可以試著偷一波。」
「啊?」
竺年比劃了一個方向:「直接去京城!」
朱小飛整個人都懵懵懂懂。他還沒搞清楚鎮北軍怎麼被牽制的,就要去偷京城了?
京城是金元寶嗎?還能隨便偷?
此刻的鎮北軍人數,已經不再是最初的一萬人,後續部隊陸續趕來。先頭部隊給他們打下了很好的基礎,保障了他們的補給線極為順暢。
京畿北部的軍屯,在「小殿下」的管理下,盡力保障後續鎮北軍的各種需求。雖然條件有限,但至少可以提供一兩天較為舒適安全的休息環境,並且傳遞更加及時的前線消息。
在這種效率下,宋覺如今率領的鎮北軍已經五萬。
此時的沃水已經平靜下來。
東岸的鎮北軍幾乎沒有受到任何災情的影響,完全以逸待勞。
西岸的禁軍不說損失慘重,軍中確實有許多人感染了風寒,戰鬥狀態肯定不如平時。
沃州各式飛龍之類的流言甚囂塵上,已經在軍中蔓延。施閒等人再怎麼努力,也只是禁止他們嘴上談論,管不到人心裏面怎麼想。
最新的流言是小王爺在丹州斬了孽龍,平息了水患。
沒有被強制管轄的沃州各地,關於誰是真命天子,誰是孽龍的流言鋪天蓋地。
禁軍的軍心散了。
宋覺在最近調集了許多船,隨時準備渡河。禁軍高度戒備。
就在這個時候,南軍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直接繞到了禁軍後方,給他們來了一下狠的,直接吃掉了一個紮營較遠的三千人的營地,只逃出二十多人。
禁軍總共就四十萬,實際他當然不可能把四十萬人都帶在身邊。
現在禁軍駐紮在沃州,還得分兵在一些敏感的地方駐守,防止某些沃州的門閥心思浮動。
本來這樣的布置並沒有什麼問題。
無論是南軍還是鎮北軍,想要攻打禁軍就必須渡過沃水。他們完全有時間有能力,來調集分散的兵馬。甚至不調集,他們也有足夠的優勢。
坐在禁軍中帳的施閒臉色平靜,一點都不像聽到壞消息的人:「南王想把我放在外面那些勢力吃掉,逼我回頭打他。這樣還能和鎮北軍打個『配合』,讓他們渡河過來,對禁軍形成夾擊。」
帳中的其他將領沒有他的平靜,卻也不顯得有多著急:「末將請命,去清繳南賊!」
施閒同意:「你去點兩萬人,去幫史三掠掠陣吧。」
「史三在?!那我得趕緊去,不然連湯都撈不著喝!」魁梧的將領說道,「南邊的那群水耗子,可算是捨得上岸了,可得給他們一個痛快!」
施閒又吩咐了底下幾名將領:「守著沿途哨卡,萬不可大意。」
幾名將領紛紛領命而去。
留在帳內的還有兩名將領和參軍。
參軍說道:「可惜我們沒能繳獲幾艘南賊的戰船。要不然,也容不得鎮北軍囂張。」
鎮北軍現在過不了河,也不知道從哪兒搞了個東西,竟然能順風把聲音傳到他們這兒,全是罵詞兒,一句比一句更難聽。風向不對的時候,南賊還在對岸跳特別奇怪的舞,一看就是在嘲諷他們。
沃水畢竟不算太寬,只要天氣晴好,對岸的人在幹什麼,看得清清楚楚。
而現在最尷尬的是,鎮北軍確實過不來,他們也過不去。
鎮北軍沒有他們人多,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沿著沃水的百姓全都變成了他們的耳目。
然而隔著沃水的鎮北軍營內,實際已經是個空城,裡面只有每天不停到岸邊跳舞罵人的那些。剩下一些人每天到飯點,燃燒起一些數量相當的煙霧,假裝軍隊沒有動,每天還是有這麼多人吃飯,有越來越多的人吃飯。
宋覺已經帶著主力部隊,繞過了禁軍的布防,直接繞著京城轉了一圈,解決了一點小麻煩,就渡過了沃水,往下直撲沃州。
已經在沃州南部和南軍正面交戰的史三,完全沒有施閒等人預想中的輕鬆。
那三千人的隊伍是軍中一個他向來不怎麼對付的傢伙,算是他故意放給南軍咬的餌。
南軍果不其然直接一口咬上,卻沒有像他預料中那樣只是咬一口,而是直接把餌一口吞了。那兇狠的架勢讓他已經做好的包圍圈,顯得竟然有些孱弱。
史三騎在戰馬上,大罵一通,最後說道:「我三萬人,你三千人,拿什麼跟我打!」
作者有話要說:糕兒⊙﹏⊙:腫麼辦?要穿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