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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這群貴人老爺們多有風骨,碰瓷之類的小動作那和市井小民也沒什麼區別,使得溜溜的。
姜卓一來,也不理會衛國公府的人,對御林軍統領說道:「所有人都出來,還用朕親自去請嗎?」
他的話一出,剛才還囂張跋扈的衛國公府眾人都不敢吱聲。
竺年聽到後面有車馬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家的午飯送來了,心想速度好快,沒想到是衛國公從馬車上下來,後頭還有幾輛車馬,下來一群宮娥。他都臉熟,是太后宮裡頭伺候的。
姜卓和衛國公都在,還有女官,衛國公府內的男女分了兩個院子先關了起來。
國公府的形制都是差不多的。
竺年做了個樣子請示之後,就帶著人從前到後從左到右開始搜查起來。
國公府既然是府,那自然有一套自己的行政班子在,相當於一個獨立運行的公司。
衛國公自認為自己行得正做得直,看竺年一群人翻檢東西,並不出聲阻止。
前面人多眼雜,竺年只是把帳本先歸攏起來,放在箱子裡貼上封條,稍後再仔細查驗。期間翻出幾件珍奇的擺設,衛國公一一說了來處。
竺年就讓身邊的文書先記下。
文書記得手抖。
人群進入後宅,這時候竺年家裡的午飯送了來。
眾人就先吃了飯,之後一刻不停,繼續搜查。
這一查可就精彩了。
明面上的擺設確實珍貴,但作為老牌的國公府很正常。但是床底、箱籠里搜出來的東西,就很不正常。
只一個不大的小院子裡,就抬出來十箱金子。
倒也不是太大的箱子。
「太后娘娘當初修繕福壽堂,給了我這麼一箱,一百兩金子。」竺年比劃了一下。
十箱金子,就是一千兩。
銅錢是主要流通貨幣,但是銅錢畢竟又沉又大,還得用線繩串起來,年年都得重新穿繩,很是麻煩。富貴人家都會存金。
要是國公府內,存了一千兩黃金,那絕對不多,甚至還能說少。但眼前只是一個普通的不大的小院子,就搜出千兩黃金,還不提其它的各種貴重物品。
竺年讓人把屋裡頭的家具搬開,指著其中明顯有區別的兩塊方磚:「打開瞧瞧,裡面有什麼好東西。」
兩個箱子,存著的果然是好東西,上面還有貢品的標記。
衛國公的臉色已經不能再難看,剛想說什麼,就聽姜卓說道:「繼續。」
一行人又去到接下來的屋子裡。
大部分的屋子都是比較正常的,但是不正常的屋子就格外的不正常。
參與搜索的有習慣於打掃的宮娥——她們平時在宮中的打掃要求是衛生無死角,非常清楚任何一個歷能「藏污納垢」的地方。
有大理寺的官吏——他們是一線工作的老入,最是清楚一些藏東西的能位置。
剩下一個竺年更是擅長機關,一路上清掃過來,淺一點的床底撬幾塊磚,深一點的搞個牆壁的夾層、密室之類,沒有一樣能夠逃出他的法眼。
他們下午過來,在前面只花了不到一個時辰,現在天已經黑了,也才搜索了小半個後宅。
晚飯是宮裡頭送來的。
衛國公府里的東西暫時都不好動,竺年乾脆就坐在一個小花園的石桌上吃飯。
姜卓和衛國公也坐在一旁。
姜卓還從自己碗裡夾了一塊羊肉給竺年,又從竺年家裡送來的食盒裡舀了幾勺小蔥拌豆腐,還給自己岳父也舀了幾勺:「這小子家裡做的豆腐比外面的考究,您嘗嘗。」
此時的衛國公哪還有在御書房裡的怒髮衝冠。
他們家的財富多,這不是問題。他們家是姜國的元老,有從龍之功,在從龍之前就已經有不小的勢力,財富多是正常的,少才不正常。
有來路說不清楚的東西,也不是問題。既然他們家都這麼有錢了,誰知道家裡有多少東西呢?
但是先給皇帝的貢品、沃州來的賊贓,就餐前還搜出了三十套甲冑,衛國公是覺得脖子發涼。
這年頭,兵器管制其實不那麼嚴格。除了弩之外,其餘的也還好。像伊人這種周邊店,都能賣沒開刃的劍。
管制嚴格的是甲冑。甲冑這東西是有明文規定私人不允許擁有的,超過五套就視為謀逆。
雖說一些勛貴家裡都有,但大都自己是武職,身上的甲冑在軍中掛了號的。要不就是乾脆拆成零部件,說成是給自己甲冑修補用的,勉強也能說得過去。但是衛國公府的這三十套,是怎麼都圓不過去的。
竺年看著衛國公吃飯的手微微顫抖,心想,在他們南地,吃豆腐飯是辦白事的另一種叫法。老匹夫這是提前吃上了。
「咦,這個羊肉好吃。」竺年眼前一亮。
姜卓就又給他夾了一筷:「好吃吧。明天給你送兩頭,想吃的時候自己殺了吃。」
「謝皇叔!」
「小孩子,有口吃的就高興。快點吃完,早早把活幹完了,看看能不能睡一兩個時辰。」
這話裡面的意思,顯然是要通宵幹了。
「好勒!」
本來就是便餐,他們很快吃完,衛國公是沒心思吃飯,也跟著放下筷子。
人多,搜尋的進度很快。主要是接下來的屋子都還算正常,頂多就是有一個搜出了放貸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