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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硯眼眸斂下,神緒流轉,「何異?」
暗衛拱手道,「王爺,景王燕無名在百欲閣鬧事,他應該是刻意的,他好像懷疑百欲閣與您的關係了。」
燕北政事複雜,皇室更是複雜,當年傅硯以一己之力,救燕北先帝於囹圄,又以卓越天姿多次退他國敵軍多次,以致燕北免遭滅國。
其戰績一書都寫不完,曾經四捉北域親皇的事跡也讓人咂舌,是讓眾國都聞風喪膽的存在。
雖然由於身子的原因,沒有握劍戰馬的本事,但只要戰場上是他任大督軍,便從未有過敗跡。
小皇帝十一歲登基,先帝便力排眾議立傅硯一個外姓之人為燕北攝政,並賜誅令劍,上斬帝王下斬奸臣。
先帝曾說:傅硯是這世上對皇位最不屑一顧的人。
但傅硯如此,別人卻不如此,皇位的誘惑太大了,燕北內政依舊是多虎相爭的局面。
多少人巴不得傅硯死,這條平衡線沒了才方便他們行事,各親王將相明里暗裡小動作就沒停過。
傅硯第一次覺得有點事情做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想那麼多了。
他輕蔑的勾了勾唇瓣,轉身之際對著暗衛吩咐,「備車。」
「是,王爺。」
傅硯是從攝政王府的暗道出門的。
身上的衣裳雖然華貴卻與在王府穿的不甚一樣,多了些隨意倜儻。
臉上戴著一副戾生生的面具。
馬車一路前行,最後停在百欲閣門口,這是一處酒樓,臨陽境內最豪華熱鬧的去處。
整個樓閣有十二層之高,在本就繁鬧的街道顯得愈發出挑惹眼。
多彩的燈籠照著整個樓閣有一種異常欲色的味道。
在百欲閣門口,可以看見各式豪華錦繡的馬車,是許多官員與江湖人士都會來玩樂的去處。
「主子,到了。」轎夫規矩沉言道。
纖長的指節掀開轎簾,白潤的手透著矜貴不可褻瀆,傅硯出了轎輦往百欲閣內走去。
他現在的身份是百欲閣的閣主,無人知道百欲閣真正的身份,百欲閣養著的人,全是些亡命之徒,是死士,個個都有百步殺人都本事。
若是被景王燕無名查到這些人的身份,百欲閣可就保不住了。
傅硯抬眸望內走去,門口的人立即規矩起來,「閣主。」
門口的兩人間傅硯過來欲言又止,「閣主……景王他……」
見傅硯眼神冷冽,男人急忙把話說完,「景王燕無名被來樓閣喝酒的一個小公子打跑了!」
男人與燕無名打過交道,知道他的手段,旋即又開口道:
「那公子得罪了景王,小命怕是危在旦夕,若景王報復,需要我們出手相救嗎?」
出手打燕北皇姓之人,整個燕北怕是找不出三人。
傅硯倒是好奇起來。
他跨進百欲閣便看見狸承醉意洋洋的趴在一樓的酒桌上。
傅硯眸子微散,有些不敢上前。
好像好久沒看見他了,一時間傅硯有些高興。
不,不止高興。
為什麼會跑出來喝酒……
「就是他揍的景王!腿都給人打折了!」閣內的男人指著狸承急言道。
「以景王的脾氣,怕是帶著人馬上就會回來找這位小公子的麻煩。」
「我們管他不啊?閣主?」
傅硯暗嘆了一口氣,管不管的,哪裡像答案。
他要自己的命自己都能給了,更莫說他有危險了。
傅硯走到一步一步走向狸承,因為剛剛鬧過事,現下一樓沒幾個人,除了閣里的人,就只剩一些不怕死的江湖人士。
狸承手裡握著一壺酒,臉蛋喝的紅撲撲的,染著重彩,鴉羽般的睫毛掛著水氣,唇瓣花瓣似的微微開合著。
傅硯拿掉狸承手裡的酒壺輕聲叫了一聲。
身後跟著的人驚訝了起來,「閣主,您認識他啊?」
「是新招來的殺手嗎?」另一個也好奇道。
傅硯見人叫不應,直接俯身將人抱了起來。
此刻樓閣內各處各司其職的人一時間不動聲色的面面相覷。
似看到什麼勁爆消息一樣,擦著樓梯扶手的男人拿著巾帕擦到了臉上。
倒著酒的女侍給客人倒的酒直接餵進了自己嘴裡。
整個畫面異常波動著,卻依然安靜。
傅硯抱著醉醺醺的狸承上了閣樓,頭也不回的道:「他是我的人。」
這話出口,眾人也明了該如何做了。
傅硯抱著狸承上樓之後,百欲閣內熱鬧了起來,個個談論著那小公子的來歷。
狸承在傅硯懷裡眼眸動了動,半晌費力地睜開,一睜開眼就看見那張面顯兇惡的面具。
狸承靠在傅硯懷裡輕微動了動,掙脫著要下來,「放我下來……不要你抱我……」
話落又呢喃了一句只有傅硯能聽清楚的話,「我只要傅子緒抱我。」
傅硯想他現在是高興的,他在想,是不是該自私一些。
狸承醉醺醺的聲音嘶啞,埋怨似的,「傅子緒……不喜歡我。」
「傅子緒不喜歡我……」他的眼眸閉上整個人看著暈暈然然的。
說著說著就帶著哭腔了,「傅子緒不喜歡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連推傅硯的力氣都沒有了似的任由人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