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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硯覺得狸承這次哭和前幾次明顯不一樣。
那眼淚止都止不住,也不知道是想著什麼事了。
傅硯用指腹擦拭去狸承眼角的淚漬,「怎麼又哭了。」
狸承溫熱的臉龐觸碰到傅硯帶著涼意的手心不自覺的就蹭了蹭,覺得又涼快又舒服的。
但他的眼淚依舊沒有止住,淌到了傅硯指尖,「別哭了,打架的時候那麼惡狠狠的,怎麼還哭鼻子。」
狸承嗷了一聲有些像動物幼崽,囁嚅一句不清楚的話,「我想他……」
傅硯看著狸承哭的止不住的樣子心疼的不行,軟聲道:「想誰?」
「傅子緒……想傅子緒……」
滾燙的淚水從眼眶滑落好似順著指尖又落入了傅硯的心尖。
又哭了,傅硯見狸承拿著自己的狐狸尾巴給自己擦眼淚。
傅硯唇瓣動了動,阻止道,「尾巴擦濕了。」
狸承好似突然想到什麼,放開尾巴扯著傅硯的衣裳去擦眼淚,嘴裡還呢喃著:
「尾巴不能濕……濕了就不暖和了。」
「還要給子緒做裘絨呢。」話落又扯了傅硯另一片衣襟開始抹淚。
傅硯嘴角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柔溺若水。
傅硯想,狸承應當是想見到自己的,現在人醉的厲害,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認得人。
他手伸到耳後摘下了面上的面具。
俊郎的臉龐沒了遮擋,扎眼的引人,鋒利的眉眼,高挺的鼻,淡色的唇瓣,唇形涼薄淡漠,眸中卻盛著沒有藏匿的柔情。
當所有情緒撲面沒有掩飾的時候。
無時無刻不在說著我愛你。
傅硯捧著狸承的臉,「看見了嗎?傅子緒在這裡。」
他冰冷的手在狸承臉頰輕輕摩挲,「不哭了。」
狸承抬眸看過去,懵懵懂懂的樣子,眼眶濕意過濃他看不清楚人。
像是隔湖望月一般,只覺得眼前人一晃一晃的。
「傅子緒在哪裡?」狸承輕咽了聲,覺得面前的人依舊在打太極。
傅硯抓過狸承的手撫摸到自己的臉龐上,「在這裡,看見了嗎?」
「看不見嗚嗚……我瞎了……我瞎了……」狸承淚淌出眼眶就更模糊了,因為醉意人又糊塗的很,只當自己看不見了。
傅硯哭笑不得,他前世從未見過狸承這般模樣。
前世的狸承總是帶著荊棘,好似只要靠近就會弄的一身血痕。
原來他也有如此沒有稜角的一面,叫人只想攬在懷裡好好護著。
傅硯靠近狸承,兩人的距離拉的跟近了些,「不哭了就能看見我了笨蛋。」
狸承吸了吸鼻子當真了,眼淚片刻就止住了。
眼前的人逐漸在晃晃悠悠的畫面中站穩,湖面的潺潺的月亮也安靜下來,還有窗外的風。
他看清了傅硯。
傅硯的輪廓在狸承眼裡逐漸清晰,看清楚之後,狸承哽咽的呢喃了一句,「是真的。」
狸承腦袋歪了歪,覺得自己腦子裡晃悠的都在動,裡面全是酒,一盪一盪的。
「傅子緒……」狸承紅著臉蛋叫了一聲。
「嗯。」傅硯應了一聲,縱容又有些生氣,「我在呢。」
這酒日後是不能喝了。
待會就把他身上的錢財全部拿走,喝了多少這是。
狸承腦袋歪了歪,嘴角咧起哼嗔一聲,「我給你說個秘密……」
傅硯忍不住笑了笑,別人都是灌醉了套話。
他到好,直接給別人說秘密。
說不想聽那是假的,傅硯假裝無所謂道,「什麼?」
「你府里養的那種小狐狸就是我。」狸承說話的時候身後的尾巴還有晃一晃的,驕傲的很。
傅硯淡淡的嗯了一聲。
剛剛這樣想過,沒想到還真是的,難怪那小狐狸那麼靈性,什麼都懂,那日還莫名其妙的咬自己。
傅硯已經有些佩服自己的接受能力了。
想來也是,他看了一眼面前的狸承,身後的兩條尾巴還在半空中繞著呢。
這般情況自己還能如此淡然的坐在床榻哄人。
應該已經沒什麼事能衝擊自己的了。
狸承眼神迷惑起來,他又叫了一聲傅硯,「你會害怕我嗎?」
傅硯搖搖頭,「不怕。」
「為什麼?」
「你又不可怕。」
「那就是我好看。」狸承腦迴路轉了個彎。
「嗯。」傅硯摩挲著狸承的臉,「好看。」
狸承雲里夢裡地笑了笑,他身後的一條尾巴突然繞住傅硯的腰,將人往自己身邊帶去。
頃刻間兩人便挨在了一起,狸承的肩膀緊緊貼著傅硯的胸膛。
傅硯呼吸窒住,他的手扶著床沿。
若是失力整個人便要直接壓下去了。
狸承湊近傅硯的頸脖聞了聞,像是雨後青竹的味道,很好聞,讓人想一口咬下去。
傅硯許是以為神魂太弱的原因,兩世都沒有閉心術的印記。
迷迷糊糊的狐狸看著不喜歡,想種一個。
種一個只屬於自己的印記。
「子緒……讓我咬一口。」狸承的言語中帶著迫切,還有些森然。
不知怎麼的傅硯突然就想到那些個說書先生說的,妖精如何吸人精血的話。
好像是說吸人精血可以提升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