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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三年,不是五年,是無數個輾轉反側的日日夜夜,是秦元修這些年來唯一在做的事情。
他志在必得。
秦元修帶著將士殺到金郃殿的時候,軒轅岐踏出了殿門。
他一身規整規矩,衣裳上連個皺褶都沒有,依舊那麼高高在上不容褻瀆。
軒轅岐本以為他能看見狸承。
至少他應該站在秦元修的身後。
從上次他從皇城跑開已經整整十日了。
本以為今日可以見到他的。
可是沒有。
他看著秦元修和他身後那一眾殺紅眼了的將士,輕嗤了一聲:
「朕還以為你自己想當皇帝呢,沒想到去擁立一個前朝的廢物,秦元修,你實在蠢笨。」
軒轅岐步子上前一步一臉傲氣,「功高蓋主沒聽過嗎?他當了皇帝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這開國之臣!」
秦元修握著手裡的劍,一身的血氣,「我不會擁立一個與你一般的君王!」
軒轅岐輕蔑的看向秦元修,又看那片被血染紅的雪地。
陽光出來了,灑在雪地,看起來越發諷刺了。
「你贏了。」軒轅岐淡淡道。
現在站在軒轅岐身前的只有十幾個死士而已。
面對秦元修身後的這些殺紅眼的將士,無非也只是送死而已。
他直視著秦元修,「放了他們,都是從小便養在身邊的,至少別當著朕的面殺他們。」
秦元修手腕一抬,身後的弓箭手收了弓示意他答應軒轅岐的要求。
「道貌岸然的君子。」這是軒轅岐最常說秦元修的。
「自是比不得陛下心狠手辣。」秦元修回答。
軒轅岐朝著秦元修再次走近了一步,這回問的讓人抓不著頭腦,「他呢?」
聽到這聲疑問,秦元修內心惶惶不安起來,他不知道狸承為什麼會突然消失。
就好像是在刻意躲著自己一樣。
他想不到自己的錯處在哪,卻怎麼也找不到他。
「他在哪與你何干。」秦元修回懟道。
狸承在瓦背上看著這一切。
如果他現在衝上去攔在軒轅岐面前,然後告訴秦元修別殺他。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讓這把火燒吧。
把所有人都燒的體無完膚。
狸承出神間看見殿外一處閣樓高處一個拿著箭弩的女子,她手裡的箭刃是對準秦元修的。
是白欽欽!
她要殺秦元修!
她不是秦元修的人嗎?
阿坑的聲音響起,解答了狸承的疑惑,【白欽欽是軒轅岐的人,她是軒轅岐放在秦元修身邊的底牌。】
狸承突然苦笑一聲,原來自己在遇見秦元修之前,便在軒轅岐的監視之中了。
實在是可笑的很。
狸承看著女子隨時準備扣下的懸刀,心慌意亂:我可以干預殘魂的生死嗎?
【大方向的劇情不容修改。】
狸承眼尾泛紅手攥成拳,秦元修死了他可以將殘魂帶回去,但血魄呢:拿不到血魄後果是什麼?
【殘魂不全,會再次破碎。】
不容狸承思考太多,樓閣上的白欽欽已經扣動了懸刀,箭刃極速如風,在空中破曉劃開。
這個速度秦元修避無可避,白欽欽的功力本就不容小覷。
這一箭還是奔著要他命的程度去的。
瓦背上一陣風動。
秦元修感覺自己被一個人猛地推開。
下一秒傳入耳中的是一聲熟悉的悶哼聲。
第154章 國師加更45
他回過身邊看見一把鋒利的箭刃直直的從狸承的後背穿出了肩胛骨。
箭鋒上染著血跡穿出血肉,鮮紅的血漬滴滴嗒往下淌著。
轟隆一聲,秦元修腦子好似缺氧麻木。
人被抽去了力氣。
「阿狸……」
「阿狸!」秦元修撕心裂肺的吼喊出聲。
他的手在顫,渾身都在顫。
心尖鑽裂般疼痛。
狸承微微垂眸看著穿入皮肉的箭刃。
比想像中要痛的多。
要讓自己看著秦元修死,這太痛苦了。
軒轅岐身上的血魄魂力強大到能喚來金鱗相護。
他的心亂了。
狸承也不知道如何面對這二人。
那還不如讓他自己先死來的痛快。
箭上有毒,還是西域獨有的白蕊鬼花。
「阿狸!」秦元修接住即將倒地的狸承,眼眸血紅,他看著身旁的將士去追高樓的白欽欽,手顫的更厲害了。
白欽欽的手段他哪裡會不知道。
他只一遍一遍的叫著阿狸,從未哭過的人兒晶瑩的淚珠划過鼻尖一顆一顆地滾落在狸承身上。
軒轅岐看著胸口被染紅的狸承眸子微散。
這支箭是給秦元修的,何其厲害他是第一個知道的,白蕊鬼花的毒是自己選的。
他眼睜睜地看著狸承為秦元修擋下了這支箭。
軒轅岐頓在那裡連步子都挪不動了。
「小九……」
「小九……」
小九會死在了自己手裡……
這個認知他軒轅岐連靠近狸承都不敢。
他在害怕。
比起破城時的淡然,他現在的害怕幾乎能將他沉入水中淹死。
狸承眸子無力的散著,這個位面的殘魂他帶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