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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承畫了一個氣呼呼的小人背著包袱從城門離開,小人腦袋上畫了一團火。
得虧他聽了狸承剛剛的話,這畫上面那是一個字都沒有。
「我幫你轉交給他。」話落他再次端起一旁的醒酒茶遞到狸承面前,「現在先把醒酒茶喝了。」
「那他會來嗎?」狸承吸了吸鼻子問道,眼尾紅紅的調色囁嚅。
「會來的。」傅硯的調子愈發柔軟,「一定會來的。」
「他會早早的接你回家。」
話落傅硯輕哄道,「喝口茶好不好?」
狸承攔住傅硯過來的手,柔又軟又無力,「你知不知道百欲閣的酒錢有多貴,喝了醒酒茶我的酒不就白喝了嗎?」
傅硯嘴角動了動,這到底是什麼邏輯。
「你乖些,喝了,喝了就不難受了。」
狸承假裝沒聽到似的一個直接躺下把自己裹在被子裡轉了一個身。
見人一直拒絕,傅硯最後放棄的給人餵醒酒茶的想法,百欲閣的酒都烈,但好在不傷身。
由他去了便由他去了,日後再如此……傅硯想到這裡思緒頓住。
日後有自己管著他,不會再如此。
沒有第二次。
「叩叩叩……」這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有些急切。
傅硯站起身走過去開了門,見人開門外面的暗衛便急忙開口,「主子,景王當真又來了。」
「他點名要見閣主。」暗衛側到一邊又看了一眼樓下。
傅硯踏出了房門,側頭對著暗衛道,「在這裡守著他。」
暗衛握著劍的手緊了緊,「可是您……」
第213章 攝政王有點凶16
暗衛面色明顯擔憂,「主子,您身邊需要人護著,百欲樓的這些人現在還不宜在景王面前暴露。」
「景王魯莽愚蠢,怕是會傷著您。」
「讓屬下跟著您。」
攝政王府的暗衛都是萬里挑一的高手,且大多受過傅硯的恩惠,大抵和死侍也差不多了。
傅硯墨黑的睫半頓,瞥了一眼屋內榻上醉暈暈的狸承。
少年臉蛋依舊紅的像蜜色的桃花一樣,軟的像水,「他若是出了什麼事,我這條命,要不要的也沒什麼可要緊的了。」
暗衛聞言受訓多年的神色不免的也有了些情緒。
他聽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也驚訝主子的意思。
更吃驚主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些年來,主子一直不苟言笑,對他們這些暗衛說的最多的便是冷冰冰的:殺了。
又或者是:留下。
暗衛直接半跪下來,手握劍扶在肩側,這是在接受重大命令或者託付才會有的禮節。
意思是:以命相護。
「屬下領命!」暗衛腦袋垂著,聲音不大卻格外窒震。
傅硯輕嗯了一聲,緩緩順著廊沿往樓下走去。
面具下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
前世做皇帝,這一世做攝政王,傅硯覺得自己算是和這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攪擾不清了。
不過有些人的手段委實叫他看著拙劣。
這些人的心機動作他前世便玩透了玩爛了。
實在是小兒科的很。
叫他有一種當先生的感覺。
傅硯扶上樓梯的扶手,纖長冰冷的指節輕輕點在楠木的廊橋上,眼神輕蔑地看向樓下的場景。
面具下的唇瓣帶著無盡挑釁,有野心想坐上那盤龍椅的話,單單是這樣可不行。
怎麼樣也要如前世的秦元修一樣。
才能稱之為對手。
多年沉浮,波瀾不驚,手段狠辣,百無一疏。
甚至是連心愛的人都願意作為籌碼的敵人,才能稱之為對手。
不過,那又如何,自己依然沒有輸給他。
不知怎麼的,傅硯下樓的時候想到了前世的點點滴滴,猛地又想到了那個雪與血交融的下雪天。
想到這裡,心裡的一個聲音突然跳出來告訴他:不,你輸了,狸承愛的是秦元修。
而你,是殺死秦元修的罪魁禍首。
等他記起一切,便會離你而去!
傅硯抓住扶手的手輕輕顫了顫。
他深斂了一息。
他承認他開始害怕了。
害怕那一天的到來。
為什麼狸承偏偏要是蠱師呢……
若不然,說不定真能偷此一生……
傅硯苦笑了一聲。
步子也更快了些,當他經過樓梯側角盲區的時候便看見了在樓下坐著,腳踏在桌子上的景王燕無名。
傅硯對他的評價是:蠢鈍如豬。
燕無名身著一身貴族才用得起的紫色錦緞裁製的衣裳,頭頂是三珠冠頂,腰間一副寬制的鑲紫玉腰帶。
瞧著一整個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身份尊貴的模樣。
按照傅硯前世的性格,這種人在他面前應當要跪著給自己當人肉凳子才是。
奈何這輩子……是個有點身手的……他都打不過。
甚至……連騎馬都是奢侈,他都快忘記策馬嘯風的滋味了。
傅硯再一次厭惡上了這幅身子。
「你就是百欲閣閣主?」燕無名挑了挑眉,看見傅硯的一刻便輕蔑開口,搭在桌面上的腳還有小廝幫他捏著。
傅硯下了樓梯,朝著燕無名走近,環顧了四周,發現樓下的人全部被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