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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猛親,啥氣都消了。】阿坑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現在主司連人形都不敢在傅硯面前現身,別說做這種事情了。
小狐狸看著寢殿內,傅硯書桌後面的矮台上放了一副裘絨,傅硯手有些不自然的紅潤。
小狐狸直接跳下書桌跑到矮台上把那副裘絨用嘴叼到了傅硯面前。
毛茸茸的手感在手背傳來,傅硯側眼看去,見小狐狸叼著裘絨披風往自己身上拉扯。
眼神還勁勁的,那意思好像是……讓自己穿上。
傅硯眉頭擰起,覺得這小狐狸太有靈性了。
「你是想讓我披上嗎?」傅硯嘗試著問道,總覺得這小狐狸能聽懂,許是誰家圈養的小狐狸。
「嗷嗷……」小狐狸點了點頭。
真的能聽懂,傅硯輕笑了一聲,卻一直沒有動作。
小狐狸就一直叼著裘絨在他手背上蹭。
有些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了。
最後傅硯拿過裘絨乖乖的披上,小狐狸見人聽話了耳朵動了動看起來高興極了,眼睛也彎彎的。
傅硯披著裘絨的樣子整個人顯得矜貴持重,眼中的戾也被遮蓋了一些,人柔和許多。
見傅硯想要繼續看公文,小狐狸眸子垂下,惡惡的不高興。
突然一隻爪子按在傅硯正準備去拿的信封上。
「啪……」
信件就這樣被一人一狐分別按著一邊,居然僵持住了。
傅硯有些驚訝的看著小狐狸,半晌開口:「你不會是不讓我做事了吧?」
小狐狸將信紙按的死死的,甚至肉墊內的爪子都伸出來了,只要傅硯繼續拉扯,信封一定會被這鋒利的爪抓的稀巴爛。
傅硯瞥向小狐狸的爪子,這小狐狸還挺凶。
小狐狸眼神盯著屏風後面的床上,「嗷嗚……」他覺得傅硯能明白的。
傅硯順著小狐狸的眼神看過去,正是床榻的位置。
懂了。
「你想讓我去休息?」傅硯的聲音沉著咳嗽緩過來之後有些沙沙的,好聽極了。
小狐狸尾巴動了動,表示他睡覺了自己就高興。
傅硯生氣了。
他嚴肅地盯著眼前的信件,冷言道:「不聽話就把你丟掉。」
「嗷嗚……」小狐狸發出細細微微的聲響,明顯帶著委屈的腔調。
之後收了爪子,但卻跑到了傅硯懷裡,蜷縮在他腿上把自己裹成一團。
小狐狸毛茸茸的,跟個小毯子似的,怪暖和的。
傅硯沒有趕他走,他伸手順了順小狐狸的毛,連掌心都穿來暖意。
小狐狸在傅硯膝上老實下來,給傅硯充當手爐。
月色沉下,傅硯依舊不見要去休息的意思。
小狐狸氣急,直接把傅硯寢殿的所有燈全滅了!
燈光突然暗了下來,傅硯聽著屋外的請罪聲愈發煩悶。
「王爺,今日不知是誰當的差,需要重新掌燈嗎?」屋外小廝的聲音響起。
傅硯面色晦暗,長舒了一口氣,「不用,本王歇了。」
他今日見到了一個和狸承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心亂如絲,本就是不想睡才一直在這裡看摺子信件的。
睡吧。
反正註定是要一夜無眠的。
傅硯抱著小狐狸起身,慢慢悠悠地走向床榻,想了想把小狐狸放在床榻下的白絨氈上。
小狐狸見傅硯一件件的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裳,衣裳褪的只剩下一間褻衣的時候淡淡的藥草味襲來,是常年藥浴才會有的味道。
小狐狸肯定,傅硯今日不是喝了藥就是泡了藥浴。
小狐狸更愧疚了。
傅硯躺下之後,久久沒有倦意,腦子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現狸承的臉。
這一世和前世完全不一樣,這二十多年從未提及的人本以為是會在心中淡化的。
時間可以撫平一切,這是假的,傅硯想。
只要有關於他的任何事情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都會心亂。
「嗷……」小狐狸嗷叫了一聲,傅硯往床下看了一眼,發現小狐狸在地上有些瑟瑟發抖。
像是冷了。
黑夜中通體火色的狐狸更加顯眼了。
「上來吧。」傅硯輕聲道。
小狐狸聽到這句話耳朵動了動便跑到了傅硯懷裡邊哼哼唧唧便蹭著。
「別亂動,不然剝了你的狐狸毛。」傅硯見小狐狸哼哼唧唧動個不停沉聲道。
「啾啾……」小狐狸輕啾著,乖巧的不再動彈蜷縮在傅硯懷裡。
傅硯體寒,小狐狸離的近就愈發明顯的感覺到了,渾身像是怎麼也捂不暖和一樣。
小狐狸提高自己身上的體溫給傅硯取暖,傅硯揉了揉懷裡的小狐狸,覺得這比手爐披風什麼都暖和多了。
本以為會一夜無眠的,但傅硯這一覺卻睡的格外安穩。
傅硯睡沉之後小狐狸化作了人形,依舊是靠在傅硯懷裡的姿勢。
狸承側眸看向傅硯,看了許久許久。
他抬手摸了摸傅硯鋒利的眉、墨線的眼、指腹從挺直的鼻樑划過最後是少了些血色的唇。
昨日我闖入你轎輦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是驚訝還是厭惡,或者已經淡然了,對我無所謂了。
想到這裡狸承的心輕輕的抽動,尖銳的銀絲划過,綿綿的痛繞著不得安寧。
「不要討厭我。」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