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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硯見人站著搖搖欲墜的樣子,心中有些煩悶。
「區區蠱師而已,琅王國已滅,多添殺孽無益。」傅硯注意點在狸承赤著的腳上。
琅王國復國之心人盡皆知,傅硯這理由想的可一點也不好,但狸承也不拆穿。
他往前踏了一步,「這些且莫說,我問你。」
傅硯神色凌冽,儘量不顯露出其他異樣的情緒。「嗯?」
「你剛剛是不是抱我了?」
傅硯狹長漆黑的眸晦暗,有些想迴避這個問題。「權宜之計。」
「那就是抱了。」
「你抱了我。」
狸承雙手叉腰,討要似的,「按我們蠱師一族的規矩,你……得娶我!」
第206章 攝政王有點凶9
狸承仰著腦袋一副正經樣,「你……抱了我,就得娶我!」
【主司,我剛剛看了,蠱師一族沒這規矩。】
狸承:別管,明天就加上去。
【你是會追夫的主司。】
【這臉是別要了。】
狸承:你沒發現嗎?他看我兇巴巴的。
【他是怕你再傷害他,主司,你追夫路漫漫。】
【好好享受吧,還沒哪個殘魂敢這麼跟你甩臉子呢。】
狸承:你少幸災樂禍。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狸承說完就這樣怔怔地看著傅硯,觀察著他的神色。
傅硯明顯沒想到狸承會這樣說,他握著筆的手停頓下來,另一隻手輕微的顫抖著。
傅硯墨黑的睫緩緩抬起淡淡的陰翳蓋下,卻遮不住絲毫流轉外溢的思緒。
如果是前世聽到這樣的話,想必死也無憾了吧。
他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才會和自己說這樣的話。
如果哪一天清醒了,會後悔吧。
不要再有瓜葛了,傅硯想。
傅硯緩緩站起身,側過書桌往狸承身邊走去,說了一句狸承十分熟悉的話。
冷淡如常。「荒謬。」
這句話狸承前世聽過好幾次。
許久之後狸承才後知後覺過來。
他口中的荒謬是……喜歡的意思。
前世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唯一失控的是他愛上了自己。
傅硯往前微微靠近一步,言語依舊冷冽。
「本王是燕北的攝政王,可不守你狼王國的規矩。」
傅硯直視著狸承,一字一句說的清楚,「而且本王不,喜,歡,男,人。」
狸承手攥起,騙子!
「我蠱師一族最重規矩,反正……」
他眸中流轉半圈,組織著話語,「反正……反正我跟定你了!」
傅硯聽到這樣的話沒有多高興,更多的只覺得酸澀。
心墜入棉花,裡面是細密的針,想到最後都是痛的。
他眼神不經意地斜視著狸承單薄的衣裳,手腳都被凍的殷紅,人也止不住的哆嗦著。
他將身上的裘絨脫了下來,「燕北已經決定不再對狼王國人趕盡殺絕,本王不殺你。」
【主司,燕北說不對狼王國的人趕盡殺絕指的是百姓,蠱師一直都是他們的心頭刺。】
【主神大人他混淆視聽!他就是捨不得殺你!】
狸承:高興又不高興!
傅硯把褪下的裘絨隨意扔給狸承,「既是醒了,便從攝政王府出去。」
狸承抱著手裡的裘絨披風神色黯淡。
他不想和自己再有瓜葛了,狸承抬起泛紅的眼眸看向傅硯。
這副樣子看了傅硯心頭一緊。
【他心疼了主司,快乘勝追擊!】
狸承唇瓣張了張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麼呢。
這時候門口來了位穿著樸素卻溫柔貴氣的婦人,她笑著走進了書房。
「緒兒。」婦人笑意盈盈地踏進了屋子,也無人通稟無人阻攔。
狸承觀察了婦人一眼給阿坑使了個眼色。
【主司,她是傅硯的生母,姜慈。】
【你未來婆婆。】
姜慈生的眉眼溫潤瞧著也年輕,未施粉黛都是一副美人像,除了那身衣裳穿的符合年紀,不若還真叫人瞧不出是傅硯母親。
狸承聽了這話左手抓著右手站的乖乖的。
這得留個好印象。
奈何因為身上單薄又破爛,還光著腳,面色也病殃殃的,看起來實在是像一個被丟進灰鍋的流浪貓。
傅硯見狸承手抓著手站著攬著披風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又可憐又可愛的。
傅硯朝著姜慈請安,眉色多了些和悅,「母親。」
姜慈抓著傅硯的衣裳摸了摸,面色明顯的不高興了,「誒,緒兒怎麼又穿那麼少。」
「今日那麼大的風還下著雪,得穿暖和些,免得受了風寒,又得養許久了。」姜慈喋喋不休的輕怨著。
姜慈見傅硯的披風在狸承手上,不由得多看了狸承一眼,「這位是?」
「我……」
姜慈問出口之際,狸承和傅硯在姜慈頭頂對視了一眼。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又分別移開眼,默契似的抹去剛剛的四目相對,房間內只問風動。
狸承:我心跳有些快。
姜慈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走近狸承,「我聽說緒兒在書房門口抱了一個人去寢殿……」
她審視著狸承腿上的傷口,和這幅病殃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