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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承一眼便看出來是小時候的秦元修和軒轅祁。
「沒想到這世上當真有龍脈血。」床榻旁的美婦人言語激動。
她側視了一眼一旁被抓著放血的孩子,冷眼道:
「日後你就給小皇子當伴讀,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小秦元修沒有回答婦人的話便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婦人眼神瞥過去,他走到暈倒的孩子身側,然後從懷中取出一片方巾。
被疊成方形的帕子裡面像是藏了什麼東西在裡面細微的蠕動著。
婦人將手帕全部攤開,映入眼帘的是一隻形若飛蟬的蟲子。
她將毒蟬抓住而後抓起少年的手臂。
那方才被放血的傷口又深又寬。
毒蟬見了血好似激憤起來,竟是直接從那血肉模糊的傷口上鑽進了秦元修的身體。
狸承看的心口一顫,但他如今只是一個旁觀者,做不了任何事情。
婦人見毒蟬鑽進少年體內無聲的笑了笑,「知道太多事情的人,都得掌控在自己手裡才是。」
再之後狸承又被拉入幾個零碎的畫面。
全部都是那孩子毒發的樣子,直到少年成長到弱冠,那毒依然折磨著他。
小時候少年還會哭。
哭的渾身發抖,哭的聲嘶力竭。
長大之後只有無聲的承受。
有時候一年發作一回,有時候一個月,有時候隔日又來。
少年之後在北攝國殿試之際得了榜首,武試依然是榜首,那時候先帝還在,要封他的將。
可北攝國前任國師卻橫插一腳,說秦元修上命定的國師人選,先帝信奉這些,秦元修便成了風光無限的國師。
明眼人都知道前任國師是軒轅岐生母的人,她絕對不允許秦元修手裡有兵權,她對秦元修做的那些就足以他反了自己。
狸承看見了秦元修握著將帥旗遞給別人的樣子。
他想做的從來都不是國師。
當軒轅岐當上太子的那一刻起,秦元修就沒想過自己能活著從那吃人的皇宮裡逃出去。
畫面再次一轉。
這次是國師府的後院。
畫面里是上次看見那個美人嵐笙和秦元修二人。
看這身形容貌已經是就近的時間畫面了。
嵐笙一開口就輕蔑的嘲笑,「秦元修,喜歡家裡藏著那個小美人對吧?」
秦元修翻著手裡的信紙,沒有回答。
他不可否置。
「那就是喜歡了。」
秦元修眼神陰冷的瞥過去,「不要來揣測我的心思。」
「人剛剛都生氣了,你不去追嗎?」嵐笙嘖聲道。
「喜歡人家就去追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你不去我去了啊。」嵐笙嘻嘻道。
秦元修放下手中的信件,「你我都是局中人,我為什麼要把他拉進來。」
隨即又道,「他日後會有更好的生活,而不是整日待在我身邊擔驚受怕。」
「哼。」嵐笙重重的嗆聲,「你想的不是這個吧?以你秦元修的本事會保護不好他?」
他走近秦元修,「你擔心的是你身體裡的鬼東西,覺得自己活不長不敢去招惹人家吧?」
秦元修無言,他不可否置。
「我瞧著人家可喜歡你的很呢。」嵐笙刺激道。
秦元修黝黑的睫扇到一半穆然頓住,「此毒無解,我不在意生死。」
「你不是見過我毒發的樣子嗎,我會傷害他,會嚇著他的。」秦元修淡漠的稱述言語卻被一層灰將他朦朧著不見天日。
嵐笙搶過秦元修手裡的信,「我就問你,你喜歡他對不對?」
秦元修的話一直在狸承腦海重回盪著。
灼熱的陽光被青悠的樹葉擋住了,屋子裡僅有的光亮也從角落撤出,不是什麼好聽的話,揪的狸承心疼。
他說:「我不敢。」
我什麼都給不了他。
狸承再次睜開眼看見了真真實實的人兒。
秦元修躺在塌上面色不好,做了什麼噩夢一般,眉頭緊緊鎖著。
纖長的指節撫過秦元修的額頭,少年鬼使神差地俯身吻了過去。
第142章 國師他心狠手辣34
這個吻帶著濕意,卻無比致誠,像是在親吻心愛的寶貝,重一些都怕弄疼他。
蜻蜓點水的一吻過後狸承摩挲著秦元修的手,輕聲道,「什麼事都一個人扛著不累嗎?」
這個殘魂太像元徵了,什麼都悶在心裡自己承受,狸承想到這裡心口就更酸澀了。
這些年他都是怎麼過來的呢……
狸承能想像到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而秦元修是一步一步從地獄裡爬出來的。
突然想起秦元修之前的話來,那惡劣的語氣倒是和他心中的痛楚銜接起來了。
「說那麼絕情的話就是想讓我離開嗎?」
狸承有些生氣,「你也太小看我了。」
「笨蛋。」
「笨龍。」
「你真傻,我怎麼會喜歡你那麼傻的人。」
他趴在秦元修胸口感受著對方虛弱的心跳聲。
「什麼路我都陪你走,拋下我才是你最不應該做的事。」
如泉柔潤的發在手間繞著,「說了給我種花的,我可等著呢。」
他微微抬頭看了秦元修一眼,這個笨蛋的喜歡才不是一文不值的,相反,那份愛意沉甸甸的,他將自己放在心裡最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