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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就是不相信我喜歡他……我把我的心都捧給他看了。」
狸承斂眸落寞極了,「這世上的喜歡有很多種的,蠱普上說喜歡的人……就是第一眼看見就會喜歡的,是命中注定的。」
「不能因為我們認識沒多久就把我的情意看的那麼一文不值。」
說著盈著霧氣的眼尾便合時宜的滴落下一顆淚來,「不能這樣的……」
少年好似打開的話匣子,話就沒有停過,「從來都沒有人對我這樣。」
「我不是沒有人要的。」
狸承越說越置氣,「喜歡我的人可多了。」
話落人又難過起來,他緊緊的拽著被褥,「可我只喜歡他……」
傅硯的心怔了怔,心中絲絲疼痛繞著,比起所有的一切,好像不要讓他哭才是最重要的。
「他就仗著我喜歡他,所以欺負我……」說著少年淚泉也開了閘,眼淚抑制不住的往下淌。
眼眸染著水意纖長的睫毛也掛著淚珠欲落不落,臉蛋也更紅了,「他一點也不心疼我……」
傅硯抬手擦拭去狸承臉龐的淚水,很燙,溫熱的氣息好似澆進了心裡。
心口也怔怔地疼著。
滾燙的鐵水澆成一個一個的血骷髏,這些話無一不揪著他心痛。
他好像又錯了,傅硯一點點的擦拭掉狸承的淚漬。
不要讓他難過。
傅硯唇瓣抿起,手背淡淡的青筋鋪開。
下定決心似的,「他以後……不會再這樣對你了。」
「別哭了好不好?」傅硯的知道他已經跨過了那道紅線。
或許,他惡劣的心早就已經踏過去了。
「不哭了。」傅硯輕哄著。「都是他不好。」
「他明明就是喜歡我的……但他不敢承認,你說為什麼?」狸承眉頭緊著。
狸承從懷中掏啊掏,最後又掏出一片金葉子,眼神盪著最後遞到了地上,「你告訴我為什麼?」
傅硯握住狸承伸過來的手,看著扔下地的金葉子搖了搖頭。
他言語沉溺回答了狸承的話:
「因為他懦弱無能、瞻前顧後、因為他覺得不應該讓你傷心,他自私,害怕得到了之後又失去,他不是個好人。」
狸承一把拽著傅硯的長髮,奮力地扯了一下。
旋即虛急道,「你憑什麼這麼說他……你不許這麼說他。」
傅硯被狸承拉扯的與之距離更近,他再次感嘆。
狸承沒有個人管是不行的。
今天是喝酒打架,明日又不知道要去做什麼了。
「他就是不好。」傅硯不依不饒數落著。
狸承眉頭緊起,「住嘴!」
「他配不上你。」
「住嘴!」
「他心胸狹隘。」
「你再說。」狸承腦袋晃著哼著語氣不滿。
「他妒心成性。」
「再說把你嘴縫上……」
傅硯被燭火照亮的眸子只映著眼前的人兒,那麼好看那麼讓人心疼。
他想,他終究是做不到看著狸承無動於衷的。
「他自負狂妄,鵰心鴈爪。」
「閉嘴!」
「他愛你。」
傅硯的手撫上狸承的臉頰,好似捧著舉世珠寶一般,重複到,「他愛你。」
從始至終,兩輩子,只愛你。
狸承聽到著話吸了吸鼻子,倒是聽進去了。
「所以他就是喜歡我對不對?」狸承唇瓣抿著,眼神暗淡無光,纖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瞧著委委屈屈淒悽慘慘。
「是啊,喜歡你。」傅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聲音不大,狸承卻聽的清楚。
狸承聽完就反駁了回去,「喜歡我看到我難過他不傷心嗎?我追著他跑,可他一點點回應都不給我。」
狸承咬了咬唇瓣,「他不喜歡我,所以捨得我難過……」
「我不要喜歡他了。」
傅硯揉了揉狸承的發,「他捨不得你難過。」所以他妥協了。
「所以,他跨過了那條紅線,他想清楚了,什麼樣的後果他都承擔。」
傅硯手中如瀑細軟的發在指尖繞著流轉,「只要你開心,怎麼樣都可以。」
任何事情都可以。
狸承盯著傅硯,置氣著,「我不要喜歡他了,我明日就回家。」
「可以不回家嗎?」傅硯柔聲問道。
「當然要回家。」
「除非……」狸承疑聲著拖著尾巴,他抬起腦袋鼻頭都已經有些泛紅了。
「除非什麼?」傅硯迫切道。
「除非傅硯明日自己在城門口把我帶回去。」狸承認真道,但因為醉意叫人聽著他全部的話都不太真切。
「你都沒告訴他,你要走了,他怎麼去接你?你這屬於耍賴。」傅硯倒是慶幸自己聽到了。
「誰說我沒告訴他了,我給他寫了信的。」狸承信誓旦旦道。
「信?」傅硯眉頭半蹙,這絕對是沒有的事。
「你怎麼寫的?」
狸承眸子晃晃悠悠的,「就……」狸承想了想好想還沒送出去。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宣紙遞給傅硯,「忘記給了,朋友一場,你把我轉交給他。」
傅硯看著信紙上的內容有些哭笑不得,墨跡未乾。
一看就是剛剛在酒桌上臨時寫的,確切的說不是寫,而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