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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什麼便說什麼。
她恍惚還能憶起,昨夜殿下一臉冷漠地指揮放箭的模樣。
她們這些宮女,在太子眼中,命如草芥。
「胡鬧!發熱了怎麼不請御醫?太子妃有任何不測,孤要你的命來填。」他森冷的目光掃過,櫻桃狠狠打了個哆嗦。
「奴、奴婢這就去。」
太子坐於床榻之上,眼神在寧容臉上流連。
向來昳麗明媚的人,此刻雙目緊閉,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嘴裡喃喃囈語。
「不要......不要......殿下,救救秋蕊......」
胤礽嘆息一聲,伸手覆於寧容額頭之上。
果然溫度灼人。
「早知道,孤不該聽你的,該早早把你送回來,就什麼事都沒了。」
「這麼害怕,為什麼不躲開?為什麼不先回來?」
寧容現在自然無法回答他,她額頭滾燙,渾身發冷,不多時,微微抖了起來。
胤礽從床榻里側,又挪了床被子,輕柔地蓋在寧容身上。
寧容這般,倒叫他想起從前往事。
上輩子他有個心腹太監,深受他寵信,毓慶宮的人脈有一小半都在這人手裡。
每回他有事外出,都叫這太監替他看家護院,哪怕當時的石靜宜都沒有這種待遇。
可最後這太監是如何回報他的?
胤礽幽深的鳳眸里,暗沉一片。
寧容迷迷糊糊之間睜眼,被胤礽這個眼神嚇住,復又閉上眼,假裝從沒清醒過。
第26章 至親至疏
第二日,是起駕回宮的日子,寧容披著披風坐在馬車裡,精緻明艷的臉上還帶著病容。
太子騎著馬,護在一旁,狹長的眸子,時不時看過來。
看著圍獵場越來越遠,所有的驚心動魄,都在這一刻畫上了一個句號。
胤礽的視線穿過車窗,落在寧容臉上,「不必如此,往後你若是還想來,孤可隨時帶你出來。」
「謝殿下。」寧容木木地回道。
隨即放下車簾,把太子的視線隔絕在外。
胤礽一肚子話在喉間滾了滾,又落了回去。
他能明顯感覺到,她在排斥他。
自她醒來,對他仍舊態度溫和,但看著他時眼底帶著一股淡淡的漠然。
明明和她解釋過了,他從不打沒把握的仗,若是沒分寸,絕不會貿然下令。
可寧容聽了只淡淡一笑,並不放在心上。
難道,是在吃他和石靜宜的醋?
他那日也說了,他是去尋她的,是那個女人自己巴上來。
不過石靜宜既然這麼想攀高枝,他就給她找門好親事,再送她一份大禮,就不知他消不消受得起了。
風姿清雋的太子爺,委屈巴巴地看著太子妃的車架,恨不得眼睛在紗窗上盯出兩個洞來。
可狠心的太子妃,始終無動於衷。
他不由煩躁地撫了撫馬背,「駕」一聲撇開目光。
女人的心思,果然難以琢磨。
馬車行的雖快,卻很穩當,車裡又有丫頭們護著,寧容雖有些不適,卻並沒有覺得多遭罪。
倒是秋蕊,昨日受了一場驚,本就不大好。
這會兒坐在後面的車架里,也不知怎麼樣了。
「娘娘放心,早上咱們出發之前,奴婢去看過了,替秋蕊把過脈。她面色雖差,服過藥已經緩和了些。丹桂在馬車裡多墊了一床褥子,想來無礙。」
櫻桃替寧容緊了緊披風。
「那便好,回去讓秋蕊多歇息幾日,好好養養身子。」寧容目光落在幾個丫頭上,「你們也是,都要保重好自身。往後這毓慶宮中,我能依靠的,也只有你們幾個和杜嬤嬤了。」
她語氣低迷,精緻的臉上帶著幾分厭世。
想來太子那日的行徑,是真的傷到她了,再一心把太子放在心上,才是真的和自己過不去。
兩個丫頭滿面相覷,一時無話。
*
馬車一路行駛,在正午來臨之前,終於抵達了皇宮。
外面陽光正好,寧容披著玫瑰織錦斗篷下車,指尖還有些寒意。
正說要回宮,就見五公主領著六公主,蹦蹦跳跳而來,身後遠遠跟著胤禛。
「二嫂嫂,你怎麼樣了?今早才聽說你病了。」
寧容清淺一笑,清麗無雙,「無事,已經發過汗了,養兩天就好。」
五公主被這個笑容晃了一下,半天才回神。「那便好,我和小六還說,幸好那日晚上,我們倆沒去成,要不也不會比二嫂子好到哪裡去。」
她吐了吐舌頭,緊接著道,「聽說大福晉也病了,大哥卻沒空顧她,這會兒還燒著呢!」
「那可不成,丹桂去取了我的帖子,讓御醫去大阿哥府上瞧瞧,回來細細稟報我。」
「是,主子。」丹桂領命而去。
「哎呀,二嫂嫂,都是我不好,你還病著,卻要操心大福晉的事。」
「大哥也是,大福晉人雖有些守舊,待他卻是極好的,可大福晉發高熱,也不見他打發人問上幾句。」
五公主憤憤不平,說話的時候牙根咬的緊緊的。
寧容覺得五公主有些可愛,活潑又不失俠義,是宮中少有的鮮活。
「小五,慎言!」胤禛瞪了五公主一眼,飛快打斷了她的話。
他穿著一襲湛藍色外袍,面容嚴肅,姿態端正地給太子妃行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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