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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星星眼看著對方,為他放的每一塊積木,而興奮拍巴掌的模樣,滿滿都是仰慕。
胤礽做好一個樣板放在一邊,拿了積木給弘昭,意思是讓他自己搭。
弘昭捏捏手心,似懂非懂。
小心翼翼在旁邊放上一塊小小的積木,一瞬間笑眯了眼。
他耐心很好,一個接一個。
小孩子手小,力道也不穩,弘昭總是擺不直,他就取下來,一個個反覆重來......
胤礽瞧著兒子的小身影,難得一挑眉,目露讚許。
「不錯。」
寧容笑,「弘昭今兒可喜歡阿瑪呢!小眼神看著你時,都亮晶晶的。」
太子坐在她一旁,把小女人的手輕輕包裹住。
「容容,謝謝你把弘昭帶給我......為了生這個孩子,你辛苦了......」
仿佛還能回憶起弘昭出聲時的緊迫,太子心口一酸。
他強忍了情緒,轉了話題道。
「從前,皇阿瑪也是這樣對我......我不善習字,他就親自捏了我的手腕教我......練習布庫的時候,動作不對,自己把自己摔了,他就站在一旁鼓勵我......」
許是自己有孩子了,太子越發能感受到,皇阿瑪曾經對他的那種期盼,和細心呵護。
越是如此,他越不信,為了穩固皇位,皇阿瑪會捨棄他。
寧容並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好像最近也不知發生了什麼,讓太子變得很容易想起過往。
她甚至看不懂他的眼神,暗沉的眼底帶著懷念和懼怕。
太子遭遇了什麼呢?若是皇阿瑪真像他記憶里這般,為什麼他每次說起,都是一種遺憾的口吻。
沒來得及想出個所以然來。
外間傳來太監稟報,說前殿有要事找太子,讓他速去。
太子捏捏寧容的手心,站起身,抬步離開。
好不容易弘昭搭了三塊小積木,自以為搭的很好。
轉頭要等胤礽的誇讚時,哪兒還有太子的身影?
小傢伙不高興地癟嘴。
「我們弘昭好棒,再搭個給額娘看看好不好?」
寧容遞了個紅色三角形的積木給弘昭。
顏色亮到讓他一下子忘了阿瑪,又轉身投入到自己的小小世界裡去。
寧容望著他,好似瞧見了從前的太子......
*
孫機收到余寅要見太子的消息,一早過來稟報。
「殿下,那龜孫子心裡不知憋什麼壞呢!您可千萬別去,您忘了,您上回中毒的事?要不是有神醫在......」
他見太子面色不好,忍了忍還是硬著頭皮,繼續。
「殿下,屬下覺得那一起子人都邪門的很,用的毒連太醫都沒見過,咱們還是得慎重......」
太子沉吟片刻,「你去找了人把余寅洗刷乾淨了見孤,身上任何地方,都仔仔細細檢查了......」
人是要見的。
若是不見,他豈知對方的目的?
再者,皇阿瑪也曾提出想見他,既如此,不如讓他先去會會對方。
那頭余寅果真被兩個人提溜了起來。
平時這兩人他壓根就不放在眼裡,餓上許多天,渾身無力,再加上背上癢地厲害,余寅象徵性地掙扎兩下,便隨他們去了。
「不管你們要幹嘛......動作輕點行不行......老子是人,又不是麻袋......」
抬人的兩個拿他當空氣,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直到他整個人被扔到大木桶里,狠狠嗆了幾口水,才反應過來。
這是太子要見他了吧?所以才把他折騰過來,洗漱乾淨。
除了背上痒痒,余寅壓根不敢聞自己身上的味兒,都怕熏著自己。
「既然要洗......給小爺後背也撓兩下......」
他轉過去,拿背朝著對方,好方便對方動作。
他哪知道,兩個將士手裡拿著給馬刷毛的硬刷子,狠狠在他後背撓了兩下——
本來都已經長好的傷口,一下血呼啦的,雖止了癢,但那疼痛感,讓余寅一下白了臉。
小將嗤笑,「還癢不癢了?一個階下囚,好意思在咱們面前稱自己『小爺』?慣得你!」
余寅半天沒回過神來,額間冷汗滾落,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
兩個小將對視一眼,也不折騰狠了,來一記給個教訓就成,索性收了傢伙什,一本正經給對方搓澡。
等把人從浴桶里拎出來,余寅徹底洗漱一新。
穿衣裳時,為了不讓血滲到衣服上,礙了太子的眼。
小將拿了金瘡藥,在余寅背上一頓狂灑,弄得他又是一頓齜牙咧嘴......
太子收到消息,這邊弄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來了牢房旁邊的審訊室。
為了震懾階下囚,這裡擺放了幾十樣刑具。
胤礽一身月白常服,纖塵不染地坐在案前,慢悠悠喝茶,對周遭的一切,恍若未覺。
余寅進來時,正巧看見這一幕。
果然是太子。
只他穿著常服,渾身氣勢柔和,和從前在戰場相遇時,迥然相異。
這會兒他捻著茶杯,長睫輕垂的模樣,不像個將軍,倒像個謫仙似的。
看看對方,在看看狼狽的自己,余寅一下就怒了。
直直地站著,昂著頭,皮笑肉不笑。
「喲,原來竟是太子......看來你中的毒,確實是好全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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