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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住。」他沉聲喊。
「殿下,奴才在呢,您可是要歇息了?」
德住躬著身子,小心翼翼回話。
太子從太子妃那處回來就有些心氣不順,他們這些次伺候的人,比平時更加小心謹慎。
太子沒說話,眼睛瞥向門口。
德住把頭埋得低低的,並沒有發現太子的動作。
太子額頭青筋跳了跳,咬著牙,問,「太子妃可有遞什麼話來?」
他氣呼呼地去了書房,她就沒什麼表示?
不該學著旁的人,送點熱湯熱水什麼的?
或是派人過來,明里暗裡地暗示他,要早點回去就寢?
女人巴上來的時候,他嫌煩。
寧容這麼不聞不問,他就更煩了。
太子猛地把奏摺合上,氣鼓鼓地坐在塌邊。
「罷了,伺候孤就寢吧。」
「是,殿下。」
胤礽躺在床上,月光柔柔地灑進來,床帳里沒有熟悉的馨香,半邊都空蕩蕩的,他覺得不習慣。
他竟然就這樣瞪著眼睛到天亮,一夜未眠。
等早上德住進去伺候,發現太子周遭的氣息,比昨夜更森冷幾分。
他渾身一凜,趕緊對身後幾個不長眼的擺擺手,生怕他們觸了太子的眉頭。
*
靜宜第一天晚上,去找小曹佳氏,吃了一個閉門羹。
她帶著丫頭,無奈回了偏院。
等第二日,天不過蒙蒙亮,就去正院等著了。
她想好了,若是小曹佳氏不見她,她就在院門口站一整天,非要等她願意見她不可!
「嬤嬤,嫡額娘可起了?」
靜宜站在廊下,問替小曹佳氏守著門的陪嫁嬤嬤。
「喲,是大格格呀,您今兒怎的來了?」莊嬤嬤似笑非笑掃了靜宜一眼,抬頭看看天色,諷刺道,「還來的這樣早?」
「昨日爺歇在正院,福晉且沒有這麼早起呢!」
「大格格要不先回去吧,待福晉空了,老奴再去傳喚您?」
莊嬤嬤居高臨下地看著靜宜,眼底沒有絲毫尊重。
本來還礙著大格格許是會得一樁好親事,而善待幾分呢,如今夫人出手,這一位恐怕再難有翻身的日子。
莊嬤嬤說起話來,越發沒有顧忌。
靜宜端莊的笑臉一僵,她這會兒回去了,小曹佳氏會見她才怪,她巴不得自己老老實實在院子裡等著呢,最好一輩子老死在偏院裡。
她臉上扭曲一瞬,很快平復下來。
「阿瑪在也好,我正好有些事想和阿瑪商量。」
「老奴活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成了年的女兒,巴巴守在父母門口的。」莊嬤嬤瞥她一眼,「如此可不體面呢!」
「你!」珍珠氣極了,伸手指著莊嬤嬤。
靜宜咬牙一把攔住她,扯出一絲笑臉,「嬤嬤自去忙吧,我在旁邊的暖閣等著就是,待嫡額娘醒了,麻煩嬤嬤通報一聲。」
她一個眼色過去,珍珠不情不願地掏了個荷包,放在莊嬤嬤手裡。
莊嬤嬤拿著輕顛了兩下,臉上這才帶了兩分笑,「大格格這邊請。」
暖閣里什麼都沒有,不過瓜果點心了,就是茶水都沒一盞。
連珍珠都有些後悔過來了,靜宜卻耐著性子一直等。
直到天光大亮,小曹佳氏才肯見她,但石文炳已經不在了。
想來聽說她過來了,這才早早躲開吧?
靜宜本還對父親有所希冀,見此,最後一點希望也不敢抱了。
跟著丫頭入了內室,抬頭就見小曹佳氏坐在上首,她穿的鮮亮,一身玫瑰紅的衣裳穿在身上,嬌媚可人,混不似三十來歲的人,說是新婚的婦人,也無人懷疑。
靜宜收回目光,端端正正地行禮問安,她也不過略點一下頭。
「哪陣風把咱們大格格吹來了?來之前竟也不提前稟報?瞧瞧,咱們大格格的規矩可真是一等一的好。」
小曹佳氏慢悠悠地喝茶,話怎麼扎心怎麼說。
見靜宜主僕兩個一臉菜色,比夏日裡喝了酸梅湯還要涼爽。
不是愛住偏院麼,那就住啊!
這種把戲除了為難她自己,還以為能威脅到誰?
靜宜沉住氣,不咸不淡地,「嫡額娘說得沒錯,可不是好規矩麼,如今這府里上行下效。」
「放肆!」小曹佳氏狠狠拍一把桌子,差點怒極了,把茶盞摔地上,「你就是這麼跟嫡母說話的?真該叫老爺回來瞧瞧,你們平日裡是怎麼待我的,省得倒叫他以為,是我苛待了你!」
「女兒不敢,不過女兒還是想問問嫡額娘,您說的『你們』都指的誰呀?不知道太子妃算不算在這裡面。」
靜宜諷刺地勾起嘴角,絲毫不讓。
上輩子她或許還會被小曹佳氏騙過去,再來一次,還當她這麼好打發?
滿府里,除了她和寧容,其餘這些個,哪個不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
要麼外頭都說,石大人的繼妻,籠絡夫君是一把好手呢!
「你!無法無天!太子妃豈是你可以編排的?」
小曹佳氏手指伸得極長,恨不得戳到靜宜臉上去。
靜宜扯扯嘴角,「女兒不敢。」
嘴上說得仿佛和寧容很親近似的,實則她們關係到底怎麼樣,沒人比靜宜更清楚。
上輩子她或許還會疑惑,為什麼明明小曹佳氏和寧容的母親出自一門,進了府待寧容卻與她一般無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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