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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頭頭是個高壯男人,手勁極大,不管秋蕊如何掙扎,只不停地收緊虎口。
秋蕊許是老遠就看見寧容了,沙啞著聲音喊,「主子、主子......別過來......」
暗衛們略晚來一步,手持弓箭,把刺客團團圍住。
暗夜下,一支支箭矢,蓄勢待發,閃爍著詭譎的光芒。
寧容大驚,顧不得心中不快,上前握住胤礽的手指,「殿下,秋蕊和妾身一起長大,求殿下救救她。」
她說著就要叩拜下去,被胤礽一把拉起。
胤礽眼眸幽深地看著寧容,語氣和緩,「太子妃,你今夜受驚不小,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這裡有孤在,保證你的丫頭無事。」
他的聲音有種奇異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冷松香氣把寧容包裹,讓她下意識想點頭。
但秋蕊紫漲的臉就在眼前,她很快清醒過來,堅定地搖頭,「妾身不走,妾身等下和秋蕊一塊走。」
胤礽深深看了她一眼,鬆開手指,不再勸她。
他身姿筆挺地往前一步,手腕揮動,「放箭!」
寧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胤礽。
暗衛們人很多,把秋蕊和刺客圍得緊緊的,插翅難逃。
他們弓上的箭矢,密密匝匝,全射過去,秋蕊一定會被射成篩子的。
太子明明答應過她,會替她救下秋蕊,為什麼一轉頭,又下令放箭?
「殿下......」寧容上前相抓住太子的衣袖,卻抓了個空。
是了,太子剛剛分明說過,讓她不許出聲。
可她的丫頭就要死了,她連為她求求情都不行嗎?
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睛裡浸出,順著她光潔的臉龐向下,寧容無聲哭泣。
秋蕊和丹桂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最先對她露出善意的人。
她怎麼能忍心親眼見著秋蕊去死?
丹桂扶住寧容的手指輕微用力,可見此刻她心緒也不平靜。
對於太子來說,死個把丫頭又算什麼呢?
只要不影響他在康熙心目中給的地位,只要無人能撼動他的太子之位。
寧容悽慘一笑,直到這一刻才明白,自己到底嫁了個什麼樣的人。
說時遲那時快,十來支箭向著同一個地方齊齊發射,氣勢懾人。
刺客到了這時大概也知道,手裡挾持的這個丫頭,派不上什麼用場了,掐住秋蕊脖頸的手指微微鬆了松。
胤礽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他從暗衛手裡接過弓箭,拉滿弓弦。
一箭正對著秋蕊而去,和先前射向刺客的箭疊加在一起,轉了個射向了秋蕊的腳踝。
寧容緊咬唇瓣,盈滿淚水的眼睛瞪得極大,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頭刺客鬆了鬆手,秋蕊剛得已喘息。
就見一支箭往她腳背而來,她嚇壞了,用力掙扎之下竟然還真的掙脫了,半蹲下身子。
暗衛們射出的箭,正與秋蕊擦肩而過。
至於刺客,再想掙脫,已經不能了。
當著寧容的面,竟被萬箭穿心。
寧容「啊」一聲,嚇得緊緊閉上眼睛。
隨後她落入一個帶有冷松香氣的懷抱,可她並沒有感覺到絲毫暖意,反而凍得直打哆嗦。
「寧容,你可還好?」
太子極少喊她的名字,他聲音低磁,寧容兩個字字他嘴裡喊出來,帶有中別樣的繾綣。
寧容此刻卻無心顧及這些。
眼淚像有自己的意識一般,漱漱而下,把太子的衣襟都打濕了。
太子拿手帕替她拭淚,無奈道,「孤不是說了,讓你先回去?怎麼就是不聽呢?」
若不是有把握,他又怎會下令放箭?這女人還是小瞧了他。
寧容哽咽著,久久沒有回應。
刺客就死在秋蕊身邊,差一點連她也要被一併射殺了。
秋蕊劫後餘生,抑制不住地痛哭起來。
太子那箭時機太巧,不偏不倚地射在秋蕊的鞋邊上,離腳背堪堪只有半指距離。
秋蕊癱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來身。
「好了,你們幾個把太子妃,還有這個小宮女,好好送回去。孤親自去和皇阿瑪稟報。」
太子抬手點了幾個人,見他們應了,又對著寧容溫和道。
「你先回去,孤稍後去看你。」
寧容默默點頭,在丹桂的攙扶下,回了大帳。
太子遠遠看著她離開,隨後收回目光,點了下地上的屍體,「抬走,扔去亂葬崗。」
*
這一夜,寧容睡的一點也不好,閉上眼就是一大片肅殺,和那個堅定的,推開她的手,大步往前的背影。
櫻桃睡在腳踏上,替她守夜。
中途不知起了多少次,每每醒來,都聽見寧容在囈語。
天快亮的時候,寧容發起了高熱。
櫻桃拿了乾淨的布巾子,包上冰塊,正要給寧容冷敷。
恰巧碰見太子從外間進來。
太子長身玉立站在大帳之內,即便一夜未睡,仍舊英俊不凡。
他幽深清寒的眼眸,在櫻桃手上略過,「這是做什麼的?太子妃可好?」
「啟稟殿下,娘娘說了一整夜的夢話,剛剛奴婢去查探娘娘的情況......發現她竟起了高熱......奴婢正要拿冰塊給娘娘冷敷......」
櫻桃從小受杜嬤嬤寵愛,是個活潑性子,但她在太子跟前,半點不敢亂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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