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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香慘不慘?
慘。
但又不是最慘的,這世上比她慘的人多的是。
就像這個小丫頭,懵懵懂懂開始就學著伺候男人,往後在這暗門子,還不知會遭遇什麼呢。
*
夜幕降臨,杜嬤嬤把蘭香安置好,才趕在鎖宮門之前,回到毓慶宮。
她自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洗了一遍又一遍,又用了許多櫻桃特質的藥粉,確定身上都乾乾淨淨了,才敢去主子跟前。
彼時正殿裡燈火通明,海棠、丹桂兩個圍著寧容,教她學刺繡。
「不對不對,娘娘您這裡用錯針法了。」海棠接過去,把這一針撤了重新繡,歪七扭八的花瓣,立馬整齊許多。
瞥見杜嬤嬤進來,寧容連連擺手,「不來了不來了,我就不是干繡活的料,往後你們繡好給我就行了。」
「娘娘哪兒是不會繡,不過是覺著刺繡繁瑣,想躲懶罷了。」
丹桂毫不猶豫地戳穿她。
「得,你這丫頭如今也跟我沒大沒小了。」寧容佯怒瞪她。
丹桂可不怕,知道娘娘向來與她們親近,笑得愈發燦爛,「娘娘,奴婢們告退。」
她說著拉著海棠的手,一齊笑著退了出去。
「杜嬤嬤你看看,你離開不過幾日,這兩個小的就無法無天了。」
寧容眉眼是笑著的,語氣溫和,一點看不出發怒的樣子。
「依老奴看,是娘娘縱著她們呢,也是丫頭們的福氣。」
杜嬤嬤說著,忽然想起那嚎啕大哭的小丫頭來。
和她比起來,丹桂、海棠幾個,能伺候娘娘,本就是天大的福氣。
「事情辦得還順利嗎?」寧容點點跟前的繡墩,讓杜嬤嬤坐。
她目光落在杜嬤嬤身上,覺得她情緒不似很好,難道伯府的招牌竟也不管用?
「順利、順利呢!老奴去的時候,那老姐妹還被關在小屋子裡,身上沒一塊好肉,想來是一直不肯低頭,被裡頭的人打的。一路上還瞧見不少,年歲尚小的丫頭們。」
「老奴剛剛瞧見海棠幾個,下意識就想起她們來,唉,也是造孽。」
杜嬤嬤把一路上的見聞,都說與寧容聽。
那些小丫頭們也確實可憐,不過是身為女兒身,怎的就要遭遇這些。
寧容一時有些唏噓。
放在現代,這種魔窟直接報警一鍋端了就是。可在古代,這種可是正兒八經的營生,背後都站著了不得的人物。
小老百姓們別說報官,就算上達天聽也沒用。
寧容心底有個模糊的想法,一閃而逝,快得壓根沒抓住。
見她久久無言,杜嬤嬤倒先懊惱上了,「瞧瞧,都是老奴的不是,打了個茬,倒把正事給忘了。」
杜嬤嬤隨後從隨身的荷包里,拿出一塊半新不舊的帕子,連同一封信,遞給了寧容。
「娘娘,你看,這是蘭香交給老奴的。這上頭的繡樣,瞧著正是大小姐的手藝。這信老奴沒看,約莫也是大小姐寫的。」
「說來也巧,那日蘭香隨著他男人進府,是去和大管家稟報莊子上的事宜,哪成想正巧碰見了您和大小姐起了爭執。」
「大小姐一時失手,把您推入了水中,隨後秋蕊來了,才和大小姐一起,把您給救了起來。」
「具體為什麼爭執,蘭香也不得而知了,她當時等人全走光了,才出來撿走了這一方帕子。」
「這信卻是機緣巧合得來,是大小姐要往外遞消息,被她中途截胡的。」
寧容從杜嬤嬤手裡接過帕子,放在手裡仔細端詳。
是個普普通通繡帕,上頭繡著貓撲蝴蝶的繡樣,她不善刺繡,看不出這技法之間有什麼區別。
但既然杜嬤嬤認定是靜宜的,定然有十分把握。
「好,東西就留在我這裡,後面的事,我會再找人核實的。」
「是,老奴告退。」
寧容的回憶里,只有她和靜宜起了爭執,隨後不小心落水了。
如今根據蘭香說的,兩人確實起了爭執沒錯,但落水,是靜宜故意的。
可她若沒記錯,在原主的記憶里,靜宜和她一向要好。
同沒了母親,彼此惺惺相惜。
到底為什麼,感情甚好的一對姐妹會反目成仇?
她又拿起先前放在一旁的信封,想來所有的疑惑,在這封信里,會有個確切的答案。
寧容緩緩展開,眼神落在信上,瞳孔緊縮。
晚上太子忙於公務,讓小太監遞了口信,說是要獨自歇在書房了,讓她晚上別貪涼,早點入睡。
寧容自然也對著小太監仔細叮囑一番,實則心裡無可無不可。
晚上她一人躺在床榻上,緩緩入睡,突然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還不是她,她站在一旁,看著兩個小姑娘在池邊起了爭執。
「大姐姐,你明知我和元晉早就互許終身了,為何還要找阿瑪討了這門親事?」
「寧容」抓著靜宜的袖子,不肯放她離開,小姑娘雙目通紅,顯然沒想過,最先背叛她的竟然是和她互相依靠的姐姐。
靜宜沒有什麼表情,語氣也很冷靜,「難道當太子妃不好嗎?你知道我為了推你上太子妃之位,費了多少心血嗎?」
「寧容」憤恨地咬牙,「別說什麼為了我好,其實是你不能讓這個位置,落在小曹佳氏的女人頭上,才非要推了我出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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