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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夫妻關係不對等,大福晉付出的和胤褆付出的,根本就不成正比。
人人都看出不對來,卻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胤礽沉默下來,腦中思量起上輩子的事。
大福晉確實是個很賢惠的女人,有她在,胤褆就像是拴著狗鏈的夠,還不至於四處亂咬人。
可如果他沒記錯,再過兩年,大福晉給胤褆生完孩子不久,便去了。
胤褆從此換了個人,逮誰咬誰。
當初把他從太子的位置上拉下來,眼裡的癲狂不似作假。
等了一會兒,男人還是沒反應,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日頭太大,曬得寧容有眼暈,她忍著脾氣道,「殿下,您在想什麼呀?妾身要曬化了。」
她說著伸手握住胤礽的手指,拉過來,想一把握在手裡。
可剛觸到,便被胤礽推開了。
男人沉默著,耳朵尖卻又有要變紅的趨勢。
太子板著臉,不自在道,「太子妃,在毓慶宮孤便不多說什麼了。如今、如今可是在寧壽宮門口......」
小女人越發沒體統,在外面還拉拉扯扯。
如今可是在長輩宮殿門口,若是被瞧見了,臊不臊?
他眼神淡淡瞥過去,帶著警告。
一副你好好給孤站著,真想拉手,回去給你拉個夠的架勢。
寧容悶笑不已,催促他,「殿下,快回去吧,妾身又曬又餓......」
一聽她肚子餓,胤礽哪兒還顧得上旁的,領著寧容,緩緩往毓慶宮走。
殿內放置了冰盆,又有櫻桃做的酸梅湯解暑。
寧容覺得身上剛剛要漫出來了暑意,全都退了下去。
胤礽陪著寧容呆了一上午,待要在正殿用午膳,中途手下兩個屬官有要事稟報,便急匆匆領著他們去了書房。
書房門關上,室內一片安靜。
「殿下,噶爾丹有異動,那幫龜孫子家裡沒糧了,就闖到咱們大清朝,燒殺擄掠,年輕些的女子都被擄走了......」
孫機氣憤地捏著拳頭,恨不得立馬到達邊境,把那些膽敢冒犯大清的龜孫子們,一網打盡。
胤礽沉著眉,「皇阿瑪那兒可已有人奏報?」
上輩子也發生過一模一樣的事,但這僅僅是開始。
噶爾丹人以放牧為生,他們那裡四處都是草原,土地貧瘠,能種出糧食的地方少之又少。
隨著冬天的到來,土地全凍硬了,不止是牛羊,連人也沒了糧食。
他們可不就把目光瞄準在大清。
如今剛發現,他們還只是偶爾冒犯邊境。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他們闖入境內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邊境的百姓苦不堪言,余了一年的糧食,還不待吃,便別旁人奪走。
年輕些的女子,甚至終日躲避在地窖中,生怕被這群韃子擄了去。
消息回奏到京城時已經入了冬,皇阿瑪聽了大怒,不等年關便親自御駕親征。
孫機想了下道,「奴才來時,已經見一騎先鋒軍,入了御書房,想來也是向皇上稟報此事。」
話音落,書房重新陷入了沉默。
孫機和汪鐸兩人跟著太子已久,自然明白太子非池中之物,可太子沉默不語,他們也不明白,他會作何決定。
那一年皇阿瑪親征噶爾丹,命他留守京中,並把監國重任交與他。
皇阿瑪一路向北,直奔噶爾丹而去。
雖則最後大勝歸朝,降伏敵軍,他卻也因此受了重傷。
來京途中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來年二月才養好了傷。
「此事孤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吧。」
胤礽負手站在書房中,眼神幽暗,叫人看不出情緒。
孫機和汪鐸對視一眼道,「是,奴才等,告退。」
胤礽重生回來,獲得了上輩子的記憶,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老天會如此厚待他,許他重來一回。
當日他憤而重生,曾立下誓言,這輩子定要登上大位。
可今日屬下來報,他忽然想起很多上輩子忽略的事。
大清朝也不是一番風順的。
邊關百姓,經受過許多次戰火的洗禮,家破人亡,民不聊生。
他從前卻極少關心這些,他的目光,永遠囿於皇阿瑪身下的皇位。
一輩子,仿佛都在和胤褆爭奪朝中權柄。
皇阿瑪御駕親征、費揚古勇站敵軍、公主們下嫁撫蒙、將士修繕永定河、文臣興建國子監......
這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是有益天下的大事。
可每一件都沒有他的參與。
他是皇太子沒錯,卻是個被皇阿瑪呵護在溫室里的幼苗,仿佛稍稍經歷風吹雨打,便很快會消亡。
所以最終他落敗了,慘澹收場。
再來一回,若他還故步自封,來日即便登上大位又如何?
「殿下過來了嗎?」
寧容坐在塌邊,手上捏著一本話本子,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眼神時不時瞥向殿門口。
她在等胤礽一塊兒來用膳,左等右等,卻不見太子來。
秋蕊打了帘子,向外探了一眼,「不曾。」
「娘娘可要先用些什麼?晚膳有一道八寶鴨,和了蝦仁、豌豆、火腿、筍子、乾貝等,一併燒制而成的。」
「鴨肉本性寒,這道鴨卻用了溫熱的輔料,上大鍋蒸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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