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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雙眼睛看她的眼神浮動著微笑的神采,柔軟得像剛被天山的泉水沖刷過,化開刀鋒的陡峭,便突出了青山遠黛的極致天然之美。
「去吧。」
他在她耳邊說。
還是那句話。
「哥哥在這看著你。」
作為勝利方的主教練,同樣是這場比賽的主角之一。
藍鯨的隊員們得由她這個主教練帶領上台,才是正常的流程。
伽藍說完那句話就從離開了她肩頭,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如他所言的那樣專注放在她身上,流露著鼓勵。
就好像每個見證自家孩子得獎的家長,為你驕傲,無聲的告訴你,這裡就是你最安全的港灣和靠山,儘管向前走,有他在,什麼都不用怕。
伽螢早就快忘了撒嬌和脆弱是種什麼感受,異界十年教會她的是獨立冷靜,撒嬌和脆弱都是在需要時信手捏來的表現,這種需要的機會對她來說太少了。
伽螢本以為自己再也找不回這種真實的情感,此刻和伽藍對視著,血液里仿佛涌動著什麼東西,讓她眼神迷離的眨了眨,那神態近乎天真的懵懂,隨即便清明起來,向著伽藍笑起來。
大多時候她都覺得伽藍是個情感遲鈍的人,這種遲鈍不是指伽藍憨,而是過分自我固執,不會為外界而改變。
不為外界改變就不會被外界道德倫理同化,也就不善於圓滑的處理人情世故。
不是伽藍不聰明學不會,可他就是這樣固執,這樣封閉自我,始終和這個世界隔了一層。
伽螢早就發現了,從回來和伽藍相認的那一天就發現,十年的空白也不曾讓記憶里的少年小哥哥,和現在俊美男人為環境妥協。
簡單舉個例子,作為兄妹他們,舉止親密度其實早已越過了現代道德倫理的界限。
關係再好的兄妹,也不該相擁睡在一張床上。
不該時刻被抱,更不該抱著的時候,被貼近胸口這種敏感的地方。
只是伽藍做這些單純自然,熟練得理所當然。伽螢知道這是因為伽藍的認知里,這就是兩人一直以來的相處方式,在進入現代社會前,他們就是這樣相依為命。
現代社會規定的兄妹該如何相處,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他們是兄妹沒錯,但是在兄妹之前,他們先是伽螢、和伽藍。
正如她喊伽藍哥哥,不是戶口本上那一串證明,而是哥哥是伽藍。
倘若相認那天,伽藍表露的是另一種模樣,她也能和他兄友弟恭。
結果卻是她哥還是她最熟悉的那個小哥哥,她何必去糾正?為了迎合這個世界的規則去為難伽藍?打著為了他好的理由?
算了吧。
捨不得。
沒必要。
就是這樣在她眼裡固執到純粹遲鈍的伽藍,有的時候卻總能處戳穿她的內心,給予她自己都沒有挖掘出來的期待回應。
為什麼說藍鯨的表演才是她想給伽藍看的,其他看不看無所謂?
原來是她內心依舊有著期待,想給重要的人看到自己的成果。
一如考了第一名,在學校里淡定自然,回到家裡拿著成績單,期待著被家人注意認可,給予誇獎。
因為在乎才會期待,儘管無數人都在為我歡呼,我最想要卻是你以我為傲。
她什麼都沒有說,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心底深處還存有這種期待。
伽藍卻已經給了她最想要的回應。
他說:去吧,哥哥在這裡看著你。
伽螢的笑容,不僅撞擊到伽藍,也撞擊到無數現場以及線上觀眾。
她站起來,「好。」
往舞台上走時,才一步就停下,扭頭看著被伽藍握住的手腕。
伽藍似乎沒回神,握她的手腕完全是身體自行的行為,看到妹妹疑惑的明亮目光,男人垂下眼睫將眼裡快要湧出來的某種情緒隱沒,鬆開手。
伽螢沒有想太多,基於被伽藍這樣拉著不讓走的次數太多,這次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只不過上台之前她又多跟伽藍輕聲說了句,「很快。」
伽藍神色無異的「嗯」了一聲。
那清淡的神情在伽螢看來都是乖得不像話,外人看著則是禁慾高冷到極致。
他看著少女帶領著五人上台,一起上台還有思塞希爾的主教練和成員們。
舞台的燈光中,男的俊,女的美,風采各異,明人。
都說真正的美從來都不懼怕對比,反倒是越對比才愈發凸顯。
如今場面就恰好對上了這句話。
作為其中年齡最小,本該氣勢最薄弱的伽螢,在俊男美女的環繞之中,反倒更加突出得讓人一眼就先注意到她,那股與眾不同的氣質,看似無形卻存在感十足充滿侵略性。
她無疑成為最耀眼的存在,四周的人都在看著她,那眼神或許連目光的主人自己都不知道具備著怎樣的情感。
台下。
伽藍望著這一切,他的眼裡只有伽螢。
由於光束主要在舞台上,台下的位置就暗了。
伽藍的面容在暗色下越發深邃,沒有人能看清他此刻的眼神。
那是他的光。
很溫暖。
很耀眼。
很漂亮。
他都知道。
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光。
現在被無數人發現了,注視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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