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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梅月柔看自己的眼神里,伽螢看到了怨怒。
大概是客廳里就剩下她們兩個人,所以梅月柔才會褪下平常掩飾的情緒,讓人猜都不用去猜,輕鬆就能看穿她現在的心情。
面對親生母親的怨和怒,伽螢的神色始終平靜。
她主動開口,「說吧。」
冷淡的語調和面對陌生人沒什麼差別,梅月柔早就有心理準備,依舊有股不滿充斥在胸膛,滿腔的怒火被澆了一碗油,燒得她豁然將手裡的茶杯用力放在茶几上。
這一下發出的聲音不小,連茶杯里的水都濺出來一些落在杯沿。
「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折磨我。」梅月柔哪怕發火,生來嬌柔的嗓音看著也像是在撒嬌。倘若她眼神里負面情緒那麼濃烈,讓這些語言成為綿綿的刀刃,比直刀子進肉更叫人疼痛些。
「早知道如此,還不如一早不生下你。」
伽螢目光平靜,「我不是來聽你說廢話。」
梅月柔氣息一窒,有那麼一瞬看伽螢的目光,怨憤凝到最濃烈點構成恨一樣的尖銳。
空氣冷凝了幾秒,梅月柔說:「給心美道歉,保證以後不找我們麻煩,我告訴你想知道的。」
伽螢笑了一聲,漫不經心的說:「你認為我想知道什麼?」
梅月柔冷笑道:「你不想知道就不會來這裡。」
伽螢喃喃:「有的時候也是有腦子的嘛。」
兩人離的距離不遠,這喃喃聲被梅月柔聽得清楚,臉色更難看。
隨即她冷冷勾起嘴角,不認輸似的流露出嘲諷。伽螢這話的意思,等於變相認同她的話說對了。
下一秒,梅月柔的笑容僵在唇畔,變成驚愕。
伽螢突然站起來來到她的面前,一隻冰涼而柔軟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和柔軟細膩觸感不同的是,這隻手給梅月柔帶來無法抗擊的強硬。
一瞬間,梅月柔脖子的汗毛都豎立起來。
伽螢微笑的臉近在眼前,少女清泉般的嗓音低低的,「我來這裡沒想和你談條件。」
「趁我還有興趣的時候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別等我耐性耗盡。」
梅月柔死死盯著她,很想說出硬氣話扳回主控權,可是近距離和眼前淺色眸子對視,平靜無波的眼瞳由於色澤的原因更顯得清澈,清澈到看不到裡面一點情緒或者破綻,溫暖看久了莫名變得清冷。
梅月柔身體顫了下,她低下頭,發出的聲音有點沙啞,「真不愧是伽家的人,就算不是親生的,也一脈相承的冷情。」
低著頭的她沒看到伽螢一瞬緊縮的眼瞳。
什麼叫不是親生的。
梅月柔抬起頭時,伽螢已經恢復如常,連手都沒有抖一下,令梅月柔心底浮現絲絲疑慮:難道伽螢早就知道了?
伽螢鬆開手,「繼續。」
脖子沒有了威脅並沒有讓梅月柔放鬆,相反她明白到伽螢這種行為,代表的是絕對的信心。
「看來老爺子沒有告訴你這些。」梅月柔輕聲說。
伽螢瞥了她一眼,「別試探了,有話直接說。」
從這一記眼神里感受到的威懾,讓梅月柔頓了頓,「你父親是被老爺子收養的,所以你和老爺子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伽螢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由於太快所以沒有被梅月柔察覺到。
她的臉色淡靜到近乎冷漠,實際上心裡並非沒有震動。
只是在異世界練就的習慣讓她越是情緒激烈時,越是本能的冷靜淡漠。
這種習慣在此時此刻依舊起到了作用。
也是這種平淡讓梅月柔焦躁,「你被伽藍弄殘差點死掉,老爺子也沒有把伽藍送進監獄,這是因為你不是他親生孫女。」
「他就是個瘋子,做任何事情都不顧其他人的感受,收養你父親是為了做實驗,包括你在內。」
伽螢望向她,並不言語。
梅月柔問道:「你不信?」
伽螢神色平靜,「你可以繼續試著讓我相信。」
梅月柔:「有哪個做爺爺的對自己孩子和孫女不管不顧這麼多年。」
伽螢淡道:「總有人喜歡清淨而已。」
「清淨了這麼多年,為什麼現在又聯繫你,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對於梅月柔的誤會,伽螢並沒有解釋,不清楚她十年神奇經歷的人當然想不通她會瞳術的原因。只是梅月柔會將此聯繫到老爺子身上,著實在伽螢的意料之外,更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些淵源。
在伽螢不多卻深刻的印象里,伽老爺子是個好爺爺。
伽父一心為事業繁忙,梅月柔一心惦記在丈夫身上,一個個都忽略了對伽螢的陪伴時,老爺子才是陪伴小時候伽螢最多,這種陪伴是會把她抱在腿上耐心教導她,和她心與心交流的陪伴,而不是伽父和梅月柔偶爾詢問,追求滿意結果,一旦有點不合心意就嫌煩的那種。
同時在伽螢的印象里,伽爺爺是個非常厲害的人,具體厲害在哪些方面,小時候的伽螢再聰明也說不上完全。
如今再細想當初的細節便明朗了些,例如說老爺子創辦藍鯨俱樂部的時候就是藍鯨的巔峰,又例如老爺子把當初差點廢掉的伽螢給救回來了。
各國一流的醫療都救不了伽螢,老爺子卻救回來了。
這是小時候的伽螢並不知道的本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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