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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裡的刀子還在滴血,他臉上卻依舊什麼表情都沒有,眼神都不曾有半點變化,好像剛剛做的那些對他而言一點影響都沒有。
冷寂漆黑的目光,深淵一樣晦暗,讓所有接觸到的人觸目驚心。
有人罵他喪心病狂,有人說他有精神病,還有人好言相勸。
面對任何言論,少年都沒有反應。
直到有人說報警。
少年抬起眼皮。
那眼神成了梅月柔的夢魘。
……
「可是我看現在螢螢身體沒什麼問題,身手還很厲害,所以藍大哥應該沒做得那麼過分吧?」周心美看梅月柔說著說著忽然走神,等了一會兒忍不住了,拉著她的手臂還想打探更多消息。
梅月柔搖了搖頭,告誡她,「我知道你對伽藍有好感,但是不要把他想得太好。」
周心美不好意思的撒嬌叫了聲:「媽!」
「算了,為了讓你上點心,也該把這事跟你說說。」梅月柔道:「我之前就說了,伽螢去鄉下救命。」
「嗯!」
「伽藍將伽螢弄殘後,趁著所有人一個不注意,又把她從伽家帶走了。」
「帶走?!」周心美驚訝。
「他這一走就是一個月,怎麼找都沒消息,直到驚動了伽老爺子才把人找到。」
周心美沒注意到梅月柔提到伽老爺子的時候,語氣和神色都透出複雜,像敬又像是畏懼。
她更好奇的是,「這一個月藍大哥把螢螢帶哪裡去了?」
「這個除了伽老爺子沒有其他人知道,反正不是什麼好地方。伽螢被救出來的時候已經和廢人差不多,被送去幾家醫院做檢查,醫生都表示四肢骨骼受損嚴重無法治癒。」
周心美又驚又訝,一時間心情也有點複雜,說不清是快意多一點,還是唏噓多一點。
腦子裡晃過前兩天生日時伽螢的樣子,最終還是怨憤占據了上風,心想:反正都那樣了,為什麼不讓伽螢一直殘廢下去,也就沒有後面那麼多事!
不過,換做是別人這樣對她,她一定恨不得殺了那個人。
哪怕那個人是藍大哥……
周心美想到了當年還在跟伽家做鄰居時,見到伽螢發瘋襲擊伽藍,以及聽說的一些的事。
假裝低下頭喝茶,嘴唇抿著茶杯邊緣笑起來。
原來藍大哥不是真的心疼伽螢。
難怪媽媽說他們的關係不可能會好。
他們簡直恨不得殺了對方。
她好像找到對付伽螢的方法了。
只要……
第059章 光
他從黑暗中醒來,記憶里一片空白。
山洞外是一片山林,山林里很危險。
少年親眼看到有人走在路上突然被炸成肉沫,也看過大鳥飛過某處,伴隨著奇怪的聲音,細小的金屬物穿透它的身體使之死去落地。
這是個被封鎖的地方,這裡弱肉強食。
少年眼神波瀾不起,死亡在他的眼裡落不下一點痕跡。
他和這裡格格不入,哪怕這裡充斥著令他熟悉的某種氛圍。
孤獨從來都是理所當然的,血腥在這裡隨處可見。
每次走出山洞獵殺都是為了不知意義的生存,除了必要的進食之外,他都會按時回到山洞。
漆黑陰冷的山洞,少年靠著凹凸不平的牆面,歪頭望著前上方的豁口,安靜猶如沒有生命的雕像,靜候夜晚的離去,破曉的那一刻的到來。
豁口是山洞唯一的窗,從這裡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一到天亮時第一束陽光就會落入少年的眼底,輕撫他的臉龐。
日復一日。
那是少年醒來後第一次體會到的溫暖。
明亮、聖潔、瑰麗。
淺金色澤在黑暗裡格外清晰。
伸手去觸碰,會從指縫穿越。
溫柔的溫度輕撫肌膚的每一處。
空氣里的塵埃在光束里肉眼可見的飄浮,也變得可愛起來。
少年的心情唯有在這一刻會變得明朗。
這是獨屬於他最珍貴的寶物。
夜裡化為月光迎他回家,陪他安眠。初曉破開黑暗,喚他醒來。
……
一場突如其來的風雪輕而易舉的奪走他的寶物,那是猝不及防的打擊。
原來他所珍視的秘密可以那麼簡單被擊碎。
他試著爬上豁口的地方,將覆蓋的積雪掃去,可是沒用,不到一會兒積雪就會再次覆蓋這裡。
一次、兩次、三次……不厭其煩的重複,將少年手指傷得血肉模糊,深可見骨的傷口,也沒讓少年表情有多餘的變化。
他執拗堅持著心底唯一念頭——這是他的,沒有他的允許不可以被搶走!
結果風雪沒有停下,他的雙手先不堪重負失去活性。
沒有了。
被搶走了。
少年面無表情的望著天空。
風雪落入他的眼眶裡。
涼意刺激眼球,卻突然點著了他冰冷的心臟,自胸腔撕裂一個豁口。
那是一種空洞的憤怒,憤慨!裹著冰霜,藏著風刀,撕裂他的胸腔!
為什麼要搶走他唯一的寶物?!
最終少年離開這個山洞。
他不打算回來了。
失去了那一束光,這個山洞將不再有任何意義。
沒有光迎他回家,沒有光伴他入睡,沒有光喚他醒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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