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頁
聲音清脆,小猴子還蹲下來,拿著銀兩咬了一口。
「它成精了。」沈照熹滿臉綻開笑顏,回頭看杜承月。
杜承月負手而立,柔柔一笑。
沈照熹見兩人還在對打,可謂是拼了全力,又見猴子也是通人性,又往裡丟了一塊碎銀。
猴子這回沒咬,倒是雙手抱拳致謝。
「那便再給你兩塊。」沈照熹握著沉甸甸的荷包,又從中拿出幾塊放進去。
還未等表演結束,不知誰大喊了一聲:「官兵來了,官兵來了。」
一時間,百姓臉色一變,嚇得趕忙四處跑躲。
小猴子受驚,抱著陶罐在原地,還有惡棍要趁機搶銀錢,它開始發出害怕的叫聲。
情急之下,沈照熹呵斥一聲:「你在幹什麼?住手!」
惡棍見她是女子,頓時露出凶神惡煞的一面,杜承月眼底掠過一絲寒光,袖子下的手往前彈了一枚銅錢,惡棍下一瞬突然變了臉色,撲倒在地捂著右腿哀嚎。
大批的官兵越來越近,路邊的有些商販來不及收拾,連攤子也不要了,趕忙跑躲。
沈照熹被杜承月拉住手,往一邊帶,她連忙沖那隻猴子招手:「快快過來!」
杜承月把沈照熹帶到一邊的小巷裡,那隻猴子捧著陶罐,距離兩人有些距離,正在東張西望,一臉惶恐。
沈照熹喚了幾聲,見它沒過來,也就放棄了,目光落在她和杜承月牽著的手上。
他手心微涼,她還反手摸了摸,捏了捏他的手心。
杜承月心底微怔,她那隻手溫軟溫軟。
「你手心裡怎麼有這麼多薄繭?」沈照熹的確詫異,指腹又划過他的手指關節,也都是薄繭。
只有手握刀劍之人,才有這麼多薄繭。
杜承月眼底掀起一絲波瀾,沒把手收回來,面上親切一笑:「大抵是幫方丈劈柴的功勞。」
「堂堂皇子去當柴夫。」沈照熹把他的手鬆開,倒也沒多想。
手心的溫軟消失,杜承月心起異樣,見她神色無常,著實是沒法將她與沈皇后和皇上口中那個知書達理又恬靜溫順的相府嫡女連在一起。
沈照熹見官兵已經過去,躲著的小販也紛紛出來收拾攤子,她柳眉微擰:「京城的百姓都這樣了嗎?」
「哪樣?」杜承月單手放置身後,緩緩往一旁走。
沈照熹也沒藏著掖著,往小猴子那頭走去:「爛到根了。」
天子腳下,百姓都如此恐官,可不就是爛到骨子裡了嗎?
杜承月聽懂她的啞謎,腳步一頓。
雜耍的那一男一女前來,抱過小猴子,又沖沈照熹道謝,直呼她是心善的好人。
如今討生活不易,這些賞錢足夠他們過幾個月。
兩人沒再提及方才話,那個小廝和采香和他們應當是在剛剛的人流中衝散了。
杜承月與沈照熹往前走,他面色柔和走在她身側。
「眼下還早,你跟我去個地方行嗎?」沈照熹側頭徵詢。
「什麼地方?」杜承月話語緩緩。
沈照熹買起了關子,率先往前走。
兩人來到一處茅草屋,遠遠望去,還能看到一縷炊煙,杜承月愈發好奇。
「小姐。」
沈照熹剛走進來,張叔恭敬迎上來,看到她身邊的杜承月,慌忙行禮:「老奴見過六皇子。」
「不必多禮。」杜承月輕輕擺了擺衣袖,清雅一笑。
沈照熹和張叔說話時,杜承月就站在遠處,不動聲色觀察著院落的場景。院落種植了不少花,正開得艷麗,旁邊還放置著一筐筐新鮮的花瓣。
他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幾個土坑上,不自覺就走了過去。
土坑裡還燒著火,有一種濃郁的香味,和他聞過的所有香味都不一樣,非常難以形容。
有一絲絲清甜的淺香,聞著讓人心神舒暢。
沈照熹從張叔手中拿過精緻的陶瓷瓶,放在手中非常小巧,她打開瓶子,嗅了嗅裡面的花香,臉上露出滿意之色,眉梢舒展起來。
她走到杜承月身側,輕聲解釋:「土坑中的是銅罐,裡面裝的是花瓣和水,水燒開後的霧氣會通過竹竿進入藏在水中的罐內。」
銅罐里的花瓣不斷沸騰,蓋子頂層留了一個小孔,連接著竹筒,竹筒的另一端藏於水中,流入之時,使其溫度更低,讓蒸氣變成水珠。
「我在柳海一帶見過百姓這般釀酒。」杜承月倒不覺得稀奇,只是不解,「水和花瓣能釀出什麼?」
沈照熹把手中的小瓶子遞給他。
杜承月在她靠近的時候就隱隱聞到了一股淡香,打開瓶子,一種更濃郁的花香就傳出來,就是她靠近的味道。
「反覆提純,就能得到香水。」沈照熹看了看他手中的瓶子說道,「石藍花難尋,香水的純度也很難調製,我本想贈予姑母,但覺得更適合你,就贈予你了,就當是抵消飯錢和剛剛的銀錢。」
柔和淡雅,她越想越覺得和他配。
杜承月握著小瓶子的十指稍稍握緊,生生驚了一下,清冽的眸子裡湧上一絲罕見的侷促,珉唇細問道:「這是你從哪裡學來的方法?」
沈照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也是去了柳海一帶才知道百姓會這樣釀酒,而且這方法有很多不同。
香味實在太過濃郁純淨。
<hr>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