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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無射見到來人竟然是花朝,神思都恍惚了一瞬。
但是很快他的眼神和表情都迅速柔和下來,他沒想到花朝會來找他,竟有些許無措。
不過很快他亂飄的眼睛,便看到了地上放著的小袋子,連忙拿起來,一陣風似的起身遞給花朝。
「赤舌果,還有一些別的果子,我嘗過,都很甜,你吃一點。」
師無射把裝著果子的袋子,遞到了花朝面前,花朝卻沒有伸手去接,她還捧著那根絲絛。
不過她沒有再退,而是微微仰頭,看著師無射從未有過的認真仔細。
師無射見她不接,喉間緩慢滾動了一下,低聲問:「不餓嗎?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難道是那個什麼刀宗弟子不行了,需要輸送靈力?
花朝不吭聲,還是定定看著師無射,眼中清亮而純粹,此刻只盛裝著師無射一個人,像兩汪水中月,倒映著師無射高大俊挺,卻彎折脊樑小心詢問的影子。
「壯壯,怎麼了?」師無射見她不吭聲,表情還這麼嚴肅,語氣放軟,伸手去拉她。
花朝很想問,「你是我的長明燈嗎?」。
但是她只是咬了咬唇,被師無射拉著向前邁了一步,然後把絲絛舉到了他面前。
師無射看清她拿的東西,表情一沉,不是默默做了好事被發現時候的喜悅,而是沉肅,甚至有些氣悶。
他早就同武凌說了,不要說這件事。若不是武凌不肯還他絲絛,他早就毀了。
花朝來找他,定是武凌說了什麼,是要把這個還給他嗎?
師無射伸手抓住花朝手中絲絛,攥緊,想要抽回來,卻沒能抽回來,因為這絲絛的另一側,還纏在花朝的手指上。
如玉的指尖襯的絲絛濃黑順滑,纏在指尖,像在撫過愛侶的鬢髮。
「你不用在意……」
「你……想怎麼樣?」
兩個人同時開口。
師無射一愣。
花朝呼吸有些不暢,開口也滯澀艱難,邁出這一步,實在是需要太大的勇氣。
花朝來時,已經想的清清楚楚了,她想要師無射,無論他是不是長明燈。
但她不太知道要怎麼主動,畢竟和謝伏在一起,要做什麼,謝伏會帶著她。很多話她完全不需要開口,謝伏想要什麼,會明明白白地說出來。
就算不說,也會用各種明示暗示,讓花朝明白她該怎麼做。
她這還是第一次,不帶任何目的,純粹是為了想和一個人好,而主動。
所以花朝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合適,索性就直接道:「我們好吧。」
師無射:「……」他表情空白。
花朝緊緊攥著絲絛,羞恥的耳朵通紅,手指都有些打顫。
她深吸一口氣,面色在夜色之中紅得像兩顆熟透的蜜桃,她低頭,露出一截皓白的脖頸,她對師無射說:「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師無射一直在為她想,花朝也想為他想一次,想滿足他。他每次都對自己反應很劇烈,花朝覺得……他們可以跳過那些無用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直接給彼此最直觀的快樂。
就像師無射昨晚上為她做的那樣。
她上前一步,像個小牛一樣,頂著兩個盤髻,一頭頂在師無射心口上。
說道:「我以後都讓你……弄。」
花朝說完,心臟都要跳裂了,她把絲絛搶回來,收進袖口,然後哆哆嗦嗦抱住了師無射勁瘦的腰身,偏頭,緊密地把自己貼在他懷中,臉也貼在他冰涼的肩甲之上。
她還蹭了蹭,覺得挺舒服的,畢竟她現在熱得厲害。
「九哥……」花朝柔腸百轉的地他。
她第一次這樣叫師無射,裹滿了情愫,像吐出一口壓抑的真心。
這世上的人,愛錯人很尋常,但是愛錯了一個人之後,還能全心投入下一段感情,卻需要很大的勇氣。
擁有不斷愛人的能力,才是內心真正強大的人。
花朝總是自認懦弱,但她既識得乾坤大,也憐草木青。
知道師無射給她的才是正常的,健康的感情,她不想再錯過了。
至於以後……她不能因為懼怕以後,便止步不前。
花朝又收緊了一些手臂,聲音因為緊張和愉悅,都有點啞了,「九哥……」
她依戀無比把師無射親手束的那個花苞頭,蹭在師無射的脖頸上。
等了一會兒,師無射卻像個木頭一樣,沒有反應。
嚇壞了?
高興傻了?
花朝忍著笑意,忍著心臟炸開一樣蔓延的愉悅,仰頭去看師無射。
結果看到了一張堪稱嚴肅,甚至有些凌厲的臉。
嗯?
花朝抱著師無射仰頭,問他:「你……不高興嗎?」
剛才還給她好吃的呢。
花朝低頭去看,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赤紅色的小果子撒了一地。
「哎!」
她趕緊鬆開師無射,蹲下去撿果子。
這玩意她很愛吃的,再說這些果子不好摘的,這附近的樹都變異了,花朝知道,這些師無射肯定找了一天了。
花朝撿果子,心裡越發甜蜜,但是撿完了,提著小布袋子起身的時候,卻聽到師無射終於開口了。
他聲音簡直像修了一生閉口禪的人驟然開口,嘶啞難聽,還含著血腥一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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