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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低頭搬動小舟內那個幫她擋劍死去的刀宗弟子的時候,花朝借著衣袍遮擋,迅速把大師兄給她的替身符,還有兩個最緊要的陣盤,以及自己的鎮靈鍾塞進了自己的袖口。
陣法撤掉,原本持刀立在陣法上的殷掣,便落在了鳳頭小舟的鳳頭之上。
他似乎是很滿意花朝的識時務,把本命刀收起來,抱著手臂,微微歪頭看著花朝,開口聲如冷泉,「你是清靈劍派的?撿這些破爛做什麼?」
花朝已經從小舟裡面站起來,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破爛」,正是她冒著危險想要救下的這些人命。
花朝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強忍著沒有失態。
她知道她現在必須尋求自救的辦法,打不過,那便只能說出一些能讓對方動容的條件,一旦她徹底成為俘虜,那就連談條件的機會都沒有了。
花朝慢慢挺直了脊背,將肩膀和氣息一起沉下,端起了她上一世慣常做的,這輩子一次都不願去回想的帝後姿態。
她開口,連聲音似乎都變了,變得如山鍾低緩,令人舒適信服。
「我是清靈劍派鴻博長老弟子,明月長老的女兒。」花朝直接擺開自己身份,「清靈劍掌門親傳大弟子武凌,是我大師兄。」
殷掣笑意擴大,似乎不為所動,還語帶嘲諷,「這麼有來頭……還這麼弱?」
花朝不理會他的嘲諷,依舊端著樣子道:「你放我走,我要去同我的師兄匯合。待我同宗門修士匯合,必然會給你刀宗送上豐厚的答謝。」
「答謝?哈哈哈哈哈……」殷掣笑得簡直像個嗜血弒殺的劊子手,「清靈劍派那個雜毛雞一樣的門派,能有什麼好東西?」
此刻其他刀宗的弟子也已經御風全都圍在了鳳頭小舟周圍,他們聞言也都笑起來。
「你要去找武凌?你找不到的。」殷掣收了笑意,眯了眯眼睛,說,「你難道就沒有發現,你們清靈劍派的弟子,被打散了嗎?」
花朝攥緊手指,在這些人的嘲笑和殷掣的嘲諷表情之中,瞬間明白過來了,清靈劍派弟子被分散,恐怕是刀宗的手筆。
清靈劍派山中長老全都去了妖族邊境,並沒有仙長來看顧弟子們,被人給鑽了空子。
花朝心中微沉,表情卻沒有變。
「哥,你和這個女人廢什麼話,把她東西收繳了,人丟下山崖算了!」
御風而來的殷書桃到了殷掣旁邊,看著花朝眼神十分不善。
「殺她,怕是不太行。」殷掣嘴上說著不行,話中卻全都是殘忍意味,「你新得的那個小東西,正殷殷朝著這邊張望呢。」
殷掣說的是還在山崖邊上的謝伏。
殷書桃看去,果然見謝伏壓抑不住的一臉擔憂,面色頓時黑了。
之前花朝用靈紋小人攻擊她的時候,因為是站在半掩著的窗邊,身邊又有武凌,殷書桃並沒有把花朝的臉記下來,她以為用詭異術法傷了她眼睛的,是武凌。
但是這會兒看著花朝,卻隱隱約約有點眼熟了。
不過還沒等她想起來舊仇,殷掣便給花朝和殷書桃之間添了一筆新恨。
「小妹,你可能不知道,」殷掣聲音慢條斯理,興味盎然,「你那個『新寶貝』和這個女修有過一段兒,我也是這幾天命人查清靈劍派,才知道的。」
「她把你的『新寶貝』甩了,又耍了清靈劍派的那個掌殿師無射,現在殷殷黏在武凌身邊兒……有能耐著呢。」
最後幾個字充滿狎昵,換個女修怕是早就面紅耳赤。
不過花朝可能修為和對戰能力不行,但是面對這種場面,眼皮都不抬一下,那副仙女架子,端得很穩。
「就她?她憑什麼!」殷書桃這兩天被謝伏迷得五迷三道,若非如此,那幾個清靈劍派弟子就不是被俘,而是會死。
聽說花朝把謝伏甩了,看著花朝的眼神便凌厲起來,視線像刀子一樣,把花朝從上到下,割了個遍。
最後哼了一聲道:「也不過仗著一副柔弱無辜的樣貌,哄得人呵護照顧罷了,實則心機深沉滿腦子男盜女娼,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
「謝伏是瞎了吧,才會看上她,哥,你讓開,我來殺了她,我倒要看看,那謝伏會不會為了她跟我翻臉!」
殷書桃說著便舉刀,花朝緊了緊手指,卻沒有選擇和他們拼命。
她抬手,做了一個暫停的姿勢。
淡淡看了殷書桃一眼,轉而看向了殷掣,說道:「我有一曲,可壓制心魔和修煉反噬,你一定要聽一聽。」
花朝說著,不緊不慢抬手結印,接著將雙手一拉,虛空之中便浮現出了幾根赤金色的琴弦。
「哥,你不要上這個女人的當,她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知道要搞什麼鬼祟伎倆!」殷書桃急著殺了花朝。
花朝卻半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她是弱,但是殷掣她會怕,因為修為敵不過。
硬要抵抗,拼上一切或許能拼個魚死網破,但是她有些東西,真的不能消耗,那是用來救武凌的。
但殷書桃算個什麼東西?
果然殷掣見花朝這樣,興味更濃,暫且按住了自己妹妹的刀鋒,看著花朝表演。
花朝抬手,擺好了虛空彈琴的姿勢,一隻手按住了赤金色的符文琴弦,一隻手開始緩緩撥動。
「哥,這個女人詭計多端,小心有詐!」殷書桃雖然這麼說,但是也並沒有將花朝伎倆看在眼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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