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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感覺不到自身的危險一般,將身上所有的丹藥與救命之物都拿出來,往雲衫虎嘴裡塞。
「虎虎你要撐住……」
「一定要撐住……」
「我不怪你當年拋夫棄子了,但你千萬別死啊……咱們說好了……」
梅任憑慘白的臉上掛著笑,娃娃臉上沒有半點過往的嬉皮笑臉,那雙眼明明渙散沒有焦距,卻又藏著一股子打斷骨頭都不放棄的韌勁與偏執……
可是……他的視線已開始模糊。
眼前時黑時白,昏沉不清,世界似也天旋地轉了……
「虎虎……堅持……堅持……」
恍惚間,梅任憑好像看到兩抹熟悉的身影從遠處朝自己奔來……
是幻覺嗎?
他好像聽到對方在叫自己。
——老梅!
——老祖!!
……
「虎虎!」
梅任憑猛的睜開眼,對上的卻是一張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白臉。
「嗚嗚嗚,老祖——」富貴兒抽噎不停,撲向梅任憑的魂體:「我還以為我要吃席了啊,你嚇死我啦……」
「爬開哦……」
梅任憑想一腳把這不孝孫給抖開,奈何太過虛弱,那聲兒一出口整得像嬌喘似的。
梅拂規的鼻涕糊了老梅一身,梅任憑剛醒來險些又暈過去:「爬開……老子要去找你、你祖奶奶……」
「先顧著你自己吧。」
幽沉的女聲響起,楚裙從溶洞深處走過來,緊擰著眉:「梅任憑,你是盼著我來給你收屍是嗎?」
「虎虎呢!」梅任憑急聲問道:「她還活著嗎?山山你救救她,我求你一定幫我救救她……」
楚裙給梅拂規使了個眼色,富貴兒趕緊扛起自家老祖。
「過來吧。」
楚裙嘆了口氣。
輪迴燕尾蝶銜著那刀刃碎片來報信兒時,楚裙第一時間趕來,見到梅任憑和雲衫虎時,她著實嚇了一跳。
這冤種兩口子的情況,一個比一個要命!
準確來說,雲衫虎此刻只有一半身體在,另一側像是被某種晶體給附著寄生,且這些晶體不斷在蠶食她的另一半軀體。
而她這一半肉身幾乎如篩子一般,千瘡百孔,每一個傷口處都會冒出兵刃碎片。
梅任憑的魂體之所以傷的那麼重,就是因為他背著雲衫虎的這一路,不斷被她體表長出來的兵刃碎片所洞穿著。
楚裙見狀也恍然大悟,自己在夢術世界裡看到的那個收割樹魂的人形兵器,居然是雲衫虎!
「山山……虎虎她還有救嗎?」梅任憑此刻只有這一個念頭。
「我只能試試看。」
楚裙沉眸道,她試過用深淵之力去破解雲衫虎身上的詭異狀況,但顯然沒用。
「老梅你先別慌。」楚裙又割開手腕,逼出一滴自己的精血先塞梅任憑嘴裡,「可別我把你媳婦救回來了,你死了。」
她揶揄道:「寡婦門前是非多,到時候你死不瞑目也活該了……」
梅任憑聞言,緊張的心放下些,娃娃臉上又露出匪氣,「滾蛋!」
見他多了點生氣兒,楚裙也放下心了些,能不能保住雲衫虎的命,她不敢打包票,只能說姑且一試。
「富貴兒,照顧好你老祖和祖奶奶,我去去就來。」
楚裙又召出了青銅大門,這一次,她自己走入了門中。
須臾之後。
梅家爺倆瞅見女魔頭以亡命徒的姿態,猙獰又狼狽的從門裡逃竄出來,她渾身是血,氣喘吁吁,手裡還拽著一大片宛如蟒皮般的存在。
「這是大蟒蟒的皮?」梅拂規詫異道:「小裙裙你進去剝它皮作甚?」
「救命!」
楚裙沒廢話,她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為了剝這層蟒皮,她真是老命都要豁出去了,那梵訶吞天蟒的生命力簡直絕了!
真不知道是什麼人把它給造出來的!
楚裙以深淵之力為媒介,用蟒皮將雲衫虎的半具肉身給捲起來。
蟒皮與雲衫虎的肉身接觸的剎那,那些不斷長出來的刀刃就化為了鐵水,她另一邊身體那些不斷蠶食她的結晶也開始脫落。
而蟒皮也如活的一般,逐漸收縮,將她的身體完全給包裹起來。
楚裙覆手在蟒皮上,能感覺到掌下的勃勃生機,似有一顆鮮活的心臟在跳動。
而雲衫虎的氣息也一點點在變得平穩。
楚裙長鬆一口氣……
這一波,賭對了!
「虎虎她沒事了嗎?」梅任憑緊張問道。
「暫時應該脫離危險了。」楚裙擦了把汗:「這梵訶吞天蟒的蟒皮里的生機應該能壓制住她身體裡的詭異情況,但具體能扛多久,卻不清楚。」
好在這蟒皮是可再生的,若是這一張失效了,大不了她再回青銅門內跟大蟒蟒又撕一次!
楚裙看了眼梅任憑那裂開的蠃蟲之軀,想了想,抓起屎殼郎,直接塞蟒皮里。
反正是兩口子,這會兒一個半殘,一個屎殼郎,待一起也別嫌棄誰。
梅任憑的靈體倒還飄在外間,楚裙給他餵了自己的精血後,老梅也倒也撿回了命。
「這蟒皮是什麼東西?山山,我家虎虎眼下這狀況怎麼解?」
「先找到她另一半身體吧,」楚裙皺緊眉:「我估摸著應該在那邪月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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