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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正前方是床頭,雲夙站在她的側面。
面具下,那雙烏瞳沉的厲害。
到底喝了多少酒,才能醉成這德行?
楚裙手伸向床頭架子上的雕花,兩個指頭一個勁的戳:「戳你雙眼、再戳你鼻孔……讓你冷冰冰!嘿嘿~」
「怕了吧?嘿嘿~」
雲夙看她戳戳戳個不停的醉鬼模樣,不由蹙起了眉,很頭疼。
「表弟,你說話啊表弟~」
「你怕不怕?」
雲夙盯著她,幽幽道:「嗯,我怕極了。」
「嘿嘿,知道我的厲害了叭。」她說著,改戳為摸,對著那床架子上下其手,嘴裡嘀咕:「怎麼麻麻賴賴硌得慌呢……你尾巴的毛呢?表弟?」
「表弟,你禿啦!」
楚裙的表情瞬間化為驚恐,撲向那床頭架子就開始嚎。
「你怎麼能英年早禿啊表弟……」
「尾巴啊,尾巴的毛毛呢?」
「你就那麼喜歡尾巴?」雲夙忽然問道。
楚裙點頭,醉的像個憨子,幾滴貓尿從眼角滑落:「尾巴啊……我的愛沒了啊……」
雲夙看著她那天崩地裂的樣子,冷不丁的笑出了聲。
「這麼傷心啊?」他語氣幽沉,聽不出喜怒。
下一刻,就見他拂袖招來一把太師椅,堂而皇之的坐下,手裡竟還多了一盞茶。
男人雙腿交疊,漫不經心的喝了口茶,淡淡道:「這麼傷心那就哭吧,興許哭一哭,毛絨絨的尾巴就長回來了?」
「當真?」楚裙直勾勾的盯著床架子。
雲夙懶洋洋的啊了聲,尾音拖拽,黝黑深沉的烏瞳里裹挾著幾分惡意與狡猾。
像是一隻戲弄人心的狐狸。
也的確是只狐狸。
「那我哭一個。」
「嗯,我聽著。」
楚裙開始嚎了。
雲夙喝著茶:「不夠動聽。」
楚裙變幻哭腔。
男人搖頭:「太過虛偽。」
楚裙捏住嗓子。
雲夙皺眉:「刺耳。」
……
桃源權杖里。
木木、小胖、牛大姐再加一個被捆綁成羞恥模樣的胖娃娃。
一大坨加三小隻嘆為觀止。
小胖驚呼:「狐狸表鍋他是人不是?」
「顯然不是人。」牛大姐感慨:「玩還是狐狸會玩啊。」
「他居然敢戲弄主人,看主人的洋相!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這樣!」木木義憤填膺,高亢的聲音斗轉:「不過主人哭起來是挺好看的,這畫面挺難得的,大家且看且珍惜啊!」
小胖和牛大姐看向他,原來你是這樣的木木?!
胖娃娃嘎嘎大笑:「楚&*女魔頭也有這天,如果她知道這狐狸&*%……媽的狗天道,你敢不敢不犯賤!」
牛大姐看向他:「那破門板子又在說什麼鳥語?」
「哼,天道犯賤,他下賤!肯定在說主人和表弟的壞話。」木木冷笑:「還是毒打挨少了!」
聲音落下的瞬間,胖娃娃直接被樹藤封嘴,數不清的樹藤冒出來,對著他一頓亂抽。
讓你下賤!
抽死你個災賊!
……
楚裙的嗓子啞了,她無精打采的坐著:「……我哭不出來了……」
雲夙端著一杯茶起身走過去,撥開被她含在嘴角的那幾根碎發,將茶盞送到她唇邊。
「喝點水,潤喉。」
楚裙就著他的手,噸噸噸把一杯茶幹完了。
「我還要。」
她蹙著眉,紅唇噘著。
雲夙目光停駐在她濕潤的唇上,許是太過口乾的緣故,她時不時的舔著唇,原本冷艷穠麗染上荼蘼之色。
人心葳蕤瀲灩,憑生旖旎繾綣。
雲夙看不見顏色,明明是黑白世界,他依舊覺得那唇艷的過分。
是塗了胭脂嗎?
他下意識想到,否則怎會明艷到刺目,不自覺間他伸出手,揩過她的唇。
入手溫軟濕潤,卻無半點多餘的顏色被揩去,反而更加重了那艷色。
楚裙眼神有些迷茫,終於發現了雲夙正確的位子。
「咦?表弟你怎麼到這邊了?」
「嗯?不對啊……兩個表弟?表弟你會分身之術嗎?」
雲夙有些不舍的收回手,指腹輕摩著。
幾分無奈的看著她,還醉糊塗著呢……
「表弟,我渴。」楚裙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自覺的撒嬌。
明明和平時輕挑撩撥人是一樣的語氣,卻又有什麼不一樣了。
「還喝這麼多酒嗎?」
雲夙輕聲問道。
楚裙垮著小臉:「高興不就得喝酒慶祝?」
雲夙忽然沉默,是啊,與故友重逢本就是幸事,倒是自己管得太多了。
他起身離開,過了一會兒,卻是端了一碗湯水來,一勺勺的餵給楚裙。
她性子急,想直接一口悶,卻被雲夙攔著了。
「慢慢喝,也好醒醒酒。」
「好叭。」楚裙這才老實,一邊喝一邊咂摸嘴:「甜的,蜂蜜水!」
雲夙淡淡嗯了聲。
楚裙嘿嘿一笑:「表弟真好。」
雲夙諱莫如深的看了她一眼,「口蜜腹劍。」
楚衣侯的嘴,騙人的鬼。
……
桃源權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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