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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老子這輩子就沒上過課!」
……
班上大半同學都躁動不安,想要離開教室。
「同學們,請安靜。」
音樂老師拿著教鞭,走向吵得最凶的同學,她明明沒有眼睛,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穩,白裙步步生花。
高大上中學的npc比日不落農家樂的更加逼真,音樂老師的聲音溫婉可人,不再是冰冷的電子音。
洛斯翻開筆記本,把這一點特殊之處記下來。
最後一個字落下後,筆尖習慣性輕觸,在末尾留下一個黑點。
代替句號的黑點。
音樂老師「看」向站起來的同學:「坐下,不要擾亂課堂秩序。」
大家紛紛變了臉色:「她為什麼知道沒坐下?」
站著的同學又是異變者,頭上長角,身高兩米,體型壯碩。行為和外表可以用八個字準確概括: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洛斯給他起了個外號——大塊頭。
大塊頭吼道:「老子不坐!老子進軌從來沒把npc放在眼裡,就你這小身板,老子一拳能打十個!」
在洛斯眼裡,只有兩種人有自信做挑釁npc的蠢事:一是大塊頭這種沒腦子的人,二是武力值高到可以碾壓一切的人。
燕戮這兩天沒少念叨,說白濋帶著失去意識的他進了永生軌,一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最終暴力通關。
洛斯面上不以為意,心裡卻有些遺憾,白白錯失了評估白濋價值的機會。
他選擇與白濋合作,絕大部分原因是對方能力強,有膽量,能夠配合他。
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將每一絲價值壓榨乾淨。
教室里突然響起一道慘叫聲,大塊頭撐著桌子,滿臉錯愕。
音樂老師拿著一根琴弦,搭在他肩上,琴弦仿佛有千斤重,壓得他不停矮身,直到跪在地上。
「現在是上課時間,擾亂課堂秩序會讓老師生氣的。」溫婉的聲音輕聲訓斥,帶著一絲苦惱,惹人憐惜。
教鞭輕點了幾下,大塊頭髮出痛苦的呻吟,窸窸窣窣的骨頭碎裂聲在寂靜的教室中響起。
音樂老師低著頭,眼窩裡流出幾滴血,濺在白裙子上,開出小而碎的花:「乖孩子要聽話,再發出聲音,老師就要懲罰你了。」
教室里一片死寂。
大塊頭滿臉驚恐,死死地捂著嘴巴,不敢泄露出一點聲音。
音樂老師臉上綻開笑意:「這才乖。」
細高跟一步一響,白裙翻飛,隨著音樂老師走回講台,更多的血從她眼眶裡滑落,在地上留下一串血跡。
陽光灑進教室,音樂老師看了眼窗戶,命令道:「拉上窗簾,以後上音樂課記得提前拉上窗簾。」
洛斯靠窗坐,將窗簾拉好後,在筆記本上寫了一條:厭光(?)
窗簾很厚重,拉上後一絲光都透不進來,教室里十分陰暗。
音樂老師聲音甜美:「接下來老師會放一段和你們學長學姐們共同創作的曲子,同學們聽完後要說說感想,老師會挑說得好的同學一起創作。」
她按開隨身攜帶的老舊錄音機。
許是年份太久,磁帶有些卡,刺啦刺啦的聲音響了半分鐘才有調子傳出來,是《致愛麗絲》。
曲子很好聽,但在黑暗壓抑的環境裡播放,實在有些詭異。
洛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明白音樂老師為什麼說這曲子是她和學長學姐們共同創作的。
錄音機里突然爆發出一道慘叫聲,飽含痛苦的哭聲、呻吟聲、嘶吼聲在教室里迴蕩不休。
男聲女聲交織在一起,所謂的創作揭開了真面目。
磁帶記錄的聲音有種別樣的真實感,像是貼著耳朵發出來的。
班上已經有受不了的同學了,抱著腦袋趴在桌子上,用校服蒙著頭,還有的人忍耐不住,拉開後門就衝出教室。
拉開的後門透進來一束光,將音樂老師臉上的滿足和幸福照得清清楚楚。
她沒有阻止離開的同學,完全沉浸在曲子中,不少人見狀也奪門而出。
班上一共有二十個人,很快不足一半,最後只剩下七八個同學。
洛斯眯了眯眼,按照他對音樂老師的分析,肯定不會任由學生逃離,可對方卻沒有一點反應。
樂曲停下的時候,班上共有8名同學。
音樂老師仿佛沒有注意到班上少人了,笑眯眯地問:「曲子好聽嗎?」
留下的都是比較鎮定的人,膽子也大,其中一人提醒道:「老師,剛剛有很多同學離開教室了。」
通關第一條永生軌後,洛斯就想過今後可能遇到的情況。
越往後的永生軌難度越大,闖關者的經驗差距會越縮越小,為了爭奪存活的機會勢必產生矛盾。
比如在第一條永生軌里,種樹活動會獲得保命獎章,人人都像可可安一樣有經驗的話,種樹階段就會產生競爭。
手段再殘忍一些的闖關者,會直接去搶其他人的獎章。
自相殘殺沒有被禁止,某種意義上來說,實力仍然是最重要的。
洛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提問的人,斷定此人需要警惕。
然而下一秒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聽不懂我的問題嗎?還是你覺得我是瞎子,看不到?」
音樂老師歇斯底里地吼叫,抓起一把粉筆砸過去,小小的粉筆盡數落在提問人身上,砸得他滿臉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