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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輕聲問道:「是沈禾昀嗎?」
白濋大驚:「你記起來了?!」
這張照片是沈禾昀和伊酒的合照。
洛斯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盯著照片中的沈禾昀:「我在深海孤兒院裡見過他,沈博士,是他將我帶走了。」
原來如此,白濋接過相框,語氣不太好:「他們兩個怎麼會認識?」
拜深海計劃所賜,白濋對沈禾昀的印象變差了很多,想到他害得洛斯承受痛苦,患上了抑鬱症,他就恨不得讓沈禾昀也吃一吃這種苦。
伊酒害得日暮城全城傷亡,卻毫無悔改繼續進行實驗,和沈禾昀一樣冷漠,一樣不把人當人。
兩個人是一丘之貉,都沒有心。
「這裡放著伊酒和沈禾昀的合照,但沈禾昀失蹤已久,也就是說,在做歸零實驗的人只可能是伊酒。」洛斯跑到儀器面前,拿起上面的記錄本,「歸零歸零,伊酒究竟在做什麼實驗?」
本子上記錄了很多數據,按照編號排列,每個編號後面跟了十幾項數據,洛斯不知道各項數據具體代表什麼,他唯一能看明白的只有備註欄,裡面是一水的紅色錯號。
這代表死亡。
記錄本很厚,編號有幾百個,一個編號代表一個受試者。
洛斯一直往後翻,最後幾頁中出現了零星的空格,備註欄里還沒有打上錯號,證明這些受試者還活著。
中間是空頁,洛斯放下記錄本,準備再找找其他地方,一轉身,不小心將記錄本掃到了地上,本子翻開到最後一頁。
上面沒有編號,寫著一個名字,記錄著五六種數據。
名字是洛斯。
伊酒已經把他當成了受試者,在暗中進行實驗。
白濋心頭火起,同時又有一絲擔憂,伊酒與沈禾昀認識,那他肯定知道深海計劃,也有可能知道洛斯是深海計劃的「成果」,歸零實驗又將洛斯列為受試者,很難說與曾經的深海計劃沒有關係。
沈禾昀拒絕將洛斯作為藥用來拯救世界,那伊酒呢?
白濋想也沒想,把記錄本的最後一頁撕了下來:「敢拿你做實驗,我看他是活膩了。」
研究所進行人體實驗有限制,受試者必須是自願的,像伊酒這樣自作主張利用別人進行實驗,違反了軍區和研究所共同制定的條例。
撕下一頁後,露出了倒數第二頁,上面也有一個名字,記錄的數據比洛斯的還要多兩三項。
是白濋。
……
洛斯撕下倒數第二頁的記錄,對白濋剛才的話表示認同:「他確實是活膩了。」
這間實驗室已經用來進行歸零計劃了,搜遍了也沒找到其他東西,兩人離開後迅速趕往檔案室。檔案室資料眾多,深海計劃和初代天使計劃都屬於絕密一類,被存放在保險柜里,沒有密碼無法打開保險柜。
牆上掛著鐘錶,時間已經逼近凌晨四點,馬上天就要亮了。
「是十六位數字密碼,挨著試來不及,先帶走……」洛斯伸出胳膊比量了一下,「不行,保險柜太大,我們還要爬牆,帶不出去。」
白濋將手揣進兜里:「那就不帶出去。」
每當白濋開始說一些很像風涼話的話時,就證明他想到辦法了。
洛斯催促道:「別賣關子,趕緊說怎麼辦。」
白濋從兜里摸出兩個火藥球,薄唇輕啟:「炸。」
「可生物園……」
「實驗室里的玻璃都是防爆的,更何況還有感應門擋著,波及不到那邊。」
既然如此,洛斯當機立斷:「那就炸!」
兩人把保險柜抬到空的實驗室里,關上門,只留一道小小的縫隙,白濋將火藥球從門縫裡推進去,等圓溜溜的火藥球相繼撞到保險柜上後,他立馬拉上門,往對面洛斯所在的實驗室里跑。
只聽得「轟」的一聲,火光和濃煙充滿了整間實驗室,實驗室里配備的感應裝置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我去拿資料,你去開門,門口會和。」
話音剛落,白濋就沖向了滿是黑煙的實驗室,洛斯無法,只得懷著擔憂的心情往大門跑,他將指紋和虹膜掃入後,白濋也抱著一沓文件袋跑過來:「快走!」
主研究室的守衛是中心城中最嚴的地方,不輸於軍區總部,觸發了報警系統之後,不出五分鐘這裡就會被團團圍住,圓形穹頂就是一座鋼鐵囚籠,饒是一隻蒼蠅也插翅難逃。
跑過走廊,來到第二道感應門,洛斯輸入了指紋,就在他準備掃描虹膜的時候,門忽然從外面打開了。
退無可退,他們和來人打了個照面。
是熟人,伊酒。
洛斯只愣了一秒,瞬間拔出匕首,抵在伊酒的喉嚨上。
門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有人在用擴音器喊話:「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緊投降。」
伊酒一臉平靜,仿佛被用刀抵著脖子的人根本不是他:「來炸主研究室,你們的膽子比我想像的還大。」
白濋嗤了聲:「多謝誇獎,洛斯,直接殺了他。」
「殺了我,你們也會死在這裡。」
洛斯咂摸了一下,將刀往裡逼近了幾分:「說的好像不殺你我們就能活著離開一樣。」
脖子上被刮破了,刺痛使得伊酒皺了下眉:「我可以幫你們。」
「哦?」洛斯挑了挑眉,「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說說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