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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濋覺得有趣,沒像個變態一樣貼著人家的手不放,順勢拿過了洛斯一直捏著的冊子。
誰知隨便看一看,卻意外發現了名堂。
「小廢物,你有沒有覺得這一點很熟悉?」
白濋指著冊子上的「洛斯」二字,後面落了一個小小的黑點,像是一個不倫不類的句號。
腦海中閃過什麼,洛斯呼吸一窒,像是被掐住了喉嚨,幾乎說不出話來:「你的意思是……」
白濋抬起頭,狹長的眉眼鋒利如刀,透著點玩味:「沒錯,我覺得這冊子不是永生軌的手筆,倒有些像你的。」
在高大上中學,洛斯曾給他看過自己記的筆記,每一句話後面都有一個習慣性點下的黑點,充作標點符號。
其他的名字都是陳年墨跡,唯獨洛斯的名字是新寫上去的,墨跡還未滲入紙中。
另外這冊子上的名字都是規規矩矩的楷體,不成字跡風格,要模仿十分容易。
「如果真的是我,那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洛斯做夢都沒想到這事能繞回自己身上,「再說了,我哪有時間去做這事?」
他碎碎念個不停,眼裡的驚慌迷茫逐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遊刃有餘。
洛斯低下頭,重重地吸了一大口儲備糧。儲備糧脾氣大,被吸得不滿意,直甩尾巴,黑色的貓毛掉在他的白捲髮里格外明顯。
「有沒有時間,你自己心裡清楚。」白濋早就看出他想明白了,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他作聲,耐不住性子開了口,「差不多得了,想樂就樂,非裝出這麼一副模樣等人誇你?」
洛斯從儲備糧肚子裡抬起頭,眼角眉梢都帶著笑弧:「仔細想了一下,我可太能耐了,夸兩句不是應該的嗎?」
見兩人又在打啞謎,維克特急得不行:「長官,洛斯,你們就別賣關子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冊子上又有什麼玄機?」
洛斯指指自己:「我是誰?」
燕戮不明所以:「洛斯啊。」
洛斯又指了一遍:「我還是誰?」
維克特遲疑道:「白洛?」
「回答正確。」洛斯打了個響指,「我,洛斯,白洛,兩個身份對不對?」
維克特和燕戮紛紛點頭。
洛斯循循善誘:「陳誠和齊方也是兩個身份,他們一共有幾個人?」
「三個。」維克特頓了頓,「難道你也精神分裂了?」
洛斯哽住:「想什麼呢,動動腦子啊!」
燕戮的耐性都磨沒了,恨不得抓著他的肩膀使勁搖兩下:「洛斯你怎麼也變得和長官一樣了,問這些有的沒的,大家都不是猜謎的料,有話直說不行嗎?」
小廢物耍寶,白濋正聽著熱鬧,猝不及防被波及到,又氣又好笑。
「……好吧。」一時不察學了白濋的壞習慣,洛斯暗暗唾罵了自己一番,和盤托出,「其實我就是想說,洛斯和白洛是兩個身份,但是經歷了三段人生。」
怕他們不明白,洛斯還畫了分段的時間圖示:「接下來都是我的猜測,對真相的影響不大,你們當個故事聽就行了。」
兩個身份,經歷了三段人生。
第一段是洛斯的人生,從進入沉眠精神療養院開始,終結於五樓停屍間門口,共計十二個小時不到。
第二段是白洛的人生,編號為A。
死而復生後,洛斯在停屍間見到白濋,裝成白洛進入療養院,之後單獨進入院史館,在冊子上留下「洛斯」的名字,被殺死。
行動軌跡起於停屍間,終於院史館。
第三段依舊是白洛的人生,編號為B。
再次死而復生,儲備糧失蹤,和白濋會和,以白洛的身份進入療養院,參加歡迎會,所有人一起去院史館查資料,遇到失蹤的儲備糧。
行動軌跡起於停屍間,直到現在。
換言之,洛斯死了兩次,現在是他以白洛為名字,經歷過的第二段人生。
也就是B段。
維克特聽得一陣心驚,如果真的是這樣,洛斯就是死過兩次的人了:「可是你為什麼沒有A段人生的記憶?」
洛斯一拍桌子:「你問到點子上了,永生軌給了我三次死而復生的能力,如果我故意去死,三次機會完全夠我找出兇手是誰,那對其他人也太不公平了。」
永生軌十分看重公平正義,這裡就像是一個大型的選拔系統,平等的遴選通關者。
平等的死亡,盡其可能平等的給出考驗。
白濋淡聲道:「所以為了平衡,你的死而復生能力是有限制的,身份重塑也會帶來記憶的重塑。」
洛斯目光灼灼,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驚喜:「沒錯,永生軌打了個時間差,把我和其他闖關者拉到了同一起跑線。」
每在這種時候,白濋就會變得格外順眼,總能第一時間get到他的點。
洛斯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這個小白啊,你分析的不錯,通關後本隊長會好好褒獎你的。」
維克特:「噗。」
燕戮:「哈哈哈哈。」
白濋:「……」
一通插科打諢令現場的氣氛緩和下來。
洛斯繼續說道:「人不會兩次都踏進同一條河流,發生過的事一定會留下痕跡,冊子就是證據,是A段人生的我留下來的痕跡。」
維克特聽得半懂不懂:「冊子上的『洛斯』是你寫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