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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眯了眯眼,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立刻衝進去,用匕首手柄敲暈了男子。
將人放倒後,他對著愣住的沈伯鞠了一躬:「抱歉沈伯,我不能讓他將白濋的消息傳出去,不過您放心,他只是暈了過去。」
沈伯半天才回過神來,嘆了口氣,指指旁邊的屋子:「勞煩你幫忙把我兒子送進去,別讓他一直躺在地上。」
洛斯連忙將男子送進房間,還沒開口,沈伯就指了指亮著燈的房間:「小白在裡面,沒有性命之憂,你去看看他吧。」
洛斯連忙推門進去,沈伯長嘆一聲,進了兒子的房間。
白濋躺在床上,身上是大塊大塊的紅斑,已經塗了藥。
被剪開的衣服扔在地上,上面滿是被火燎出來的洞,還沾著絲絲縷縷的血跡。
中心城是剛剛封起來的,在此之前,沈伯和兒子就把白濋的傷處理好了。
從報導中知道了白濋的身份,沈伯的兒子才想要將白濋送走。
白濋睡的不沉,眉心緊蹙,不知是傷口太痛還是無法安心入睡。
洛斯心裡一緊,快步走到床邊,正準備俯下身仔細看看白濋臉上的傷,床上的人就突然抬起了胳膊。
電光石火之間,寒光凜凜的刀片抵上了洛斯的脖子。
「你……」
白濋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面。
「吵到你了?」洛斯湊近了些,讓他看得更清楚,「還能拿刀殺人,看來大長官的情況不是太嚴重。」
白濋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沒等說出一個字,他就倒回了床上。
洛斯撿起掉落的刀片,看著白濋慢慢鬆開的眉頭,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你這次真是嚇死我了。」
洛斯在床邊守了兩個小時,天已經完全亮了,沈伯今天關了診所,屋裡一直很安靜。
期間沈家兒子醒了一次,仍舊嚷嚷著要出去,洛斯嫌煩,又把他打暈了。
沈伯看到後,拿著佛珠念了半天。
洛斯聽了一耳朵,沒聽明白,估摸著沈伯可能在說「造孽」一類的話。
在人家家裡打暈人家兒子兩次,他可不就是在造孽嗎。
白濋身上都是爆炸後留下的傷口,隔一段時間要上一次藥。
洛斯一邊上藥一邊念叨:「隔壁就是佛堂,我要是功德有損,都得怪你。」
「嘶……我給你補功德。」
洛斯猛地轉過頭,驚喜道:「你醒了?!」
白濋費力地睜開眼睛,疼得又皺起了眉頭:「被你吵醒了。」
燒死是最殘酷的死法,即使是輕度燒傷,火辣辣的痛感也非常人能夠忍受。
洛斯看著他都覺得疼:「你快別說話了,再睡會兒。」
他倒是想睡,關鍵是疼勁兒上來睡不著。
白濋沒有說出來:「不睡了,收拾一下,我們離開這裡。」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洛斯懷疑白濋可能瘋了——正常人這麼一身傷,動一下就會疼得嗷嗷叫。
「再待下去,會給沈伯惹麻煩。」白濋忍著痛坐起來,「現在不走,不止是你的功德,就連我的也得被扣沒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害人一命,會損多少功德?
洛斯拗不過他:「你真的確定自己能行?」
「小廢物,男人不行這話可不興說。」白濋擠出一絲笑,「別忘了,我可是一路自己走到這裡的。」
洛斯聽得心裡一揪,事故現場距離這裡有四條街的距離,他想像不出白濋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離開的時候,白濋特地跟沈伯道了謝,並囑咐了他一句話。
沈伯神色驚詫,白濋忍著痛,溫和道:「一切費用由我承擔,不日就會送到您手上,往後不知能不能再見了,沈伯,保重。」
暗處的手已經伸到了白濋的身上,為了保全沈伯,今日之後,他們最好不再往來。
從後門離開,身後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
洛斯想了想,從口袋裡摸出一塊糖:「張嘴。」
白濋怔了一瞬:「你把我當小孩哄呢?」
「覺得苦的時候,就吃點甜的。」洛斯將糖塞進他的嘴裡,「讓沈伯把診所砸了,是想造成你強迫他們救你的局面嗎?」
即使白濋不作聲,洛斯也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還知道今日之後,白濋會多一個脅迫七旬老人的罵名。
「快走吧。」
洛斯將他的胳膊搭在肩上:「糖甜嗎?」
白濋痛得感覺不到其他的東西,緩了一會兒才明白他在問什麼:「甜。」
濃濃的蜂蜜味夾著一絲酸甜的水果味道,盈滿了整個口腔,在那一瞬間,身上的疼感似乎真的降低了。
洛斯思索了一圈應該帶白濋去哪裡,他對中心城不熟悉,最後還是白濋拿了主意:「去E段路的中心廣場。」
商戶大量減少,中心廣場的生意越來越蕭條,現在基本已經被廢棄了。
洛斯有些詫異:「去那裡幹什麼?」
「找人。」白濋言簡意賅道。
怕他說話太多不舒服,洛斯沒有繼續問下去,照著記下來的地圖路線,帶著白濋來到了中心廣場。
白濋指導他從廢舊的公共衛生間裡拿出一個信號器,他有規律地按動著。
廢舊的衛生間裡全都是灰塵,洛斯暗自在心裡猜測他要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