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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濋沒什麼反應,摸了摸洛斯包紮起來的手,紗布是早上新換的,洛斯的皮膚白,比紗布還要白幾分。
「聽說有幾個闖關者的身體出現了特殊反應。」
白濋掀起眼皮。
見他有興趣,維克特連忙繼續說道:「出現問題的都是異變者,他們醒過來後,異變狀態有所減輕,剛得到消息,已經有兩個異變者轉為迷失者的狀態了。」
「由異變者變成了迷失者,開什麼玩笑?!」燕戮瞪大了眼睛,迷失者狀態在發生異變之前,沒聽說過還能倒轉。
維克特:「他們的異變特徵消失,身體素質改變,體內也檢測不到感染的痕跡,和迷失者一模一樣。」
燕戮咽了咽口水:「我滴個乖乖,從異變者倒轉回迷失者,那再等一等,會不會從迷失者直接變回普通人?」
如果這樣的話,他這副不穩定的異變身體就有救了。
對於自己這次在永生軌里沒有幫上忙,燕戮一直耿耿於懷,要是他沒有貪戀夢裡復活的妹妹,能夠和洛斯並肩作戰,也許洛斯就不會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了。
維克特被惡魔封在水晶棺里,也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但他們一致認為,洛斯會變成現在這樣,肯定是在永生軌里孤立無援,受到了傷害。
維克特翻了個白眼,打斷他的痴心妄想:「別做夢了,就算能變回普通人,也和你沒有關係,變回迷失者的異變者等級都很低,研究所給出的報告上說,這種情況不會發生在高等級異變者和狀態不穩定的異變者身上。」
燕戮悻悻地扭過頭,盯著花瓶里的白茉莉:「我才不信那群瘋子說的話。」
話雖是這麼說的,但他們心裡都清楚,研究所不做人,在異變這方面的結論還是很有權威性的,說不會發生,就有99%的可能不會發生。
白濋摩挲著指節,意味不明道:「研究所也來找你了?」
宿仇未解,之前的死亡報告又添了齟齬,研究所自然不會來白濋面前找沒趣,之前一直是軍區出面,想要對洛斯的身體進行檢查。
「其他人他們都研究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個未曾昏迷的你,和一直昏迷的洛斯,你們兩個人可是他們最好奇的目標。」維克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關於其他闖關者的消息就是他們告訴我的,還透露了一點永生軌異動的口風,聽他們的意思,似乎是想做交易。」
燕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永生軌發生了異動?」
維克特沒閒工夫和他解釋:「自從0號實驗體失蹤後,軍區和研究所的關係一直很僵,上次的車禍雙方互相推諉,就咱們去永生軌的這幾天裡,軍區和研究所之間發生了好幾次爭執,後來研究所不得不搬出了最後的殺手鐧。」
白濋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研究所的主研究室一直掌握著所有的生物圖鑑,裡面的研究人員和資料全部保密,連各個地方的研究所負責人都不清楚,這一次重新合作,是由主研究室牽頭的。」
白濋指尖一顫:「那主研究室不是徹底暴露了?」
研究所掌握著末世後人類社會的一部分話語權,主研究室一直被嚴密的保護著,裡面的工作人員身份成謎,就連厄利斯都都探查不到分毫。
這些人隱匿在日光之下,卻如幽靈一般,未曾留下影子。
維克特的神色變得微妙:「沒錯,這次來勸說的人就是主研究室的,他全權負責此次實驗。」
燕戮不關注研究所,聽得雲裡霧裡,見主研究室的人如此神秘,忍不住好奇:「來的人是誰?」
維克特的表情和所說的話都隱含深意,白濋突然意識到什麼:「負責人和我們認識?」
「不止認識,還是朋友。」維克特心情複雜,說了句很操蛋的話,「和我們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朋友。」
……
「伊,伊酒?!」
燕戮已經完全呆住了,張開的嘴能塞下雞蛋。
維克特頷首,看向沉默不語的白濋,白濋微低著頭,神色不明,他用指尖夾著洛斯包紮後垂下來的一截紗布,用力地摩挲,磨得指腹都泛了紅。
像是削去皮肉,流出血來。
病房內寂靜無聲,料峭的寒風吹動窗外的樹影,陽光疏淡,落在洛斯幾乎白得透明的臉上,襯得他愈發脆弱。
惹人憐惜。
白濋忽的笑了聲,冷冷道:「他來找你了?」
維克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對,他想請你和小隊長配合實驗。」
「嘖,他也真敢說得出口。」白濋鬆開被蹂躪的紗布,動作輕柔,重新打了個蝴蝶結,「你之前提到永生軌的異動,是怎麼回事?」
「主研究室和軍區在感染區探測永生軌,進行了轟炸實驗,根據分析,永生軌內的npc突然力量增強,與這次實驗有關。」維克特猶豫了一下,把自己聽到的傳聞一併說了出來,「外面都在傳,三個感染區的感染程度上升,是轟炸實驗招來的禍患,永生軌是上帝賜下的救贖,實驗觸怒了上帝,所以救贖變成了懲罰。」
「懲罰?不懲罰罪魁禍首,反而讓日暮城的無辜之人受死,這個上帝未免太過偏心了。」白濋呼出一口濁氣,「他還跟你說什麼了?」
維克特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伊酒,搖搖頭:「就說了這些,我拿不準主意,所以來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