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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守城的人愣了一瞬,下意識就指責起來。
「你怎麼又擅作主張?」
「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我還說我殺了蟲母呢。」
「白濋被感染了,那更不能把他放進安全區,萬一他異變了,失去意識,就麻煩了。」
……
開門的人抬起頭,問道:「白濋究竟哪裡對不起你們?」
殺死蟲母是一件多麼大的功勞,放在別人身上,被歌功頌德都是常規操作。
可如果是白濋殺了蟲母,卻連真心實意的讚揚都沒有幾句。
「車禍現場的情況那麼嚴重,白濋就算活著也一定受了重傷,他帶著傷去感染區,和執行隊並肩作戰……就算你們看不慣他,對他有偏見,懷疑殺死蟲母的真相,也不至於用最壞的惡意來揣度他吧?」
其他人被他說的訕訕的,自覺面上無光,故作誇張地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為誰說話?那是白濋,厄利斯都的僱傭兵王,我們有多少戰友死在他手上,你該不會不清楚吧?」
開門的人攥緊了拳頭,冷聲道:「自從他加入軍區開始,可曾有過對不起安全區的地方?他是白濋,但不是厄利斯都的僱傭兵王,而是守下無數次異變生物入侵的人,是玫瑰之城的大長官。」
玫瑰之城的感染程度最高,素來無人敢去,一直是被軍區放棄的地方,白濋是玫瑰之城唯一一個大長官。
「你,你,你……你們捫心自問,敢去玫瑰之城嗎?」
玫瑰之城是他們不敢涉足的禁區,別說去了,提起來都會變了臉色。
開門的人啞聲道:「我承認,我不敢去,無論白濋是被下放也好,有其他的原因也罷,自他上任,玫瑰之城安全區再未傳來重大傷亡的消息。單憑這一點,老子佩服他,上一個能讓我這麼佩服的還是杜婭隊長。」
杜婭是全軍區乃至全社會公認的英雄,她的一生都在救人,就連死後,身體都被用來研究。
她雖是女兒身,但也是所有軍人敬佩的對象。
「白濋怎麼配和杜婭隊長相提並論,我看你就是瘋了。」
「他不配,難道你們配嗎?」
「你他媽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
直到堆成堆的屍體點上火,吵鬧和謾罵都沒有停止。
此時此刻,他們爭論的主人公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昨晚緊急撤離,安全區內的秩序還沒有完全恢復,唯一正常運作的只有研究所,洛斯不敢把白濋送過去,只能將他安置在房間裡。
白濋和研究所之間有大仇,真要是送過去了,別說能不能穩定狀況,白濋不被他們切片研究了就算好事。
燕戮急的不行,繞著床來回走動:「怎麼辦,長官燒得越來越嚴重了,再這樣下去,該不會燒傻了吧?」
「……這種話可不興說。」維克特無奈地攤攤手,「你能不能坐下來歇會兒,你轉來轉去,我都看暈了。」
燕戮看了眼神色嚴峻的洛斯,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下:「這退燒藥怎麼也沒有效果?之前伊酒好像給我開過……對了!我們可以找伊酒啊!伊酒有經驗,他和長官還是朋友,肯定能幫上忙。」
維克特也點點頭:「伊酒確實是合適的人選。」
兩人當即站起身,想要去醫務室找伊酒。
洛斯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等等!」
「怎麼了?」
「我……」
燕戮是個急性子,催促道:「小隊長你有什麼話快點說啊,長官情況危急,可等不了。」
洛斯下意識看向床上的白濋,抿了抿唇:「沒事,路上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燕戮:「好嘞,那長官就先拜託你照看了。」
洛斯:「嗯。」
燕戮和維克特離開後,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
洛斯擔憂地注視著白濋,嘆了口氣,將他頭上的毛巾拿下來,進了衛生間。
白濋是高燒,餵了退燒藥之後,還輔助了物理降溫。
洛斯將毛巾過涼水,正準備搓洗,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手上的傷口還沒有包紮。
從感染區出來後,他一直在操心白濋的事,完全沒顧得上自己。
傷口還在往外滲血,洛斯簡單沖洗了一下,用紙巾擦乾手上的水,然後才單手把毛巾撈出來。
洛斯回到了床邊,靜靜地看著白濋。
他的血能夠恢復異變,能夠殺死蟲母,那能不能讓白濋的狀況好轉?
洛斯一點點擦拭著掌心,看著鮮紅的液體不斷滲出,沒有忙著上藥包紮。
要不試一下?
洛斯猶豫著站起身,將手湊到白濋嘴邊,就在血液要滴下去的時候,「砰」的一聲,房間門被推開了。
他猛地退後,將手背到了身後。
燕戮和維克特架著一個人走進來:「伊酒不在醫務室,他昨天離開軍區駐地就沒有回來過,我們只能隨便抓一個醫生過來了。」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一臉懵逼,他自然知道這幾個光頭是什麼身份,半天才回過神來。
洛斯愣了一下,含糊地應了聲:「嗯,伊酒可能是昨晚跟其他人一起撤到了地下城吧。」
「喂,你去看看長官的情況怎麼樣了。」燕戮將醫生推到床邊。
醫生腿一軟,直接跪到了地上:「白,白長官,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