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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隊長?」白濋微愣,對上三雙驚訝又不解的眼睛,默默垂下眼帘,「走了,洛似。」
洛似,這兩個字念出來,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就跟他那種朦朧的感覺一樣,但細細體會,又有些許不同。
究竟是哪裡不同?
哪裡出了問題?
白濋百思不得其解,懷著滿腹心事,率先轉過身。
在他身後,維克特和燕戮都是一臉迷惑,尤其是維克特,他的敏銳性更高,很早就發現的白濋的不對勁:「長官今天是怎麼了,好像進入第十二條永生軌之後就怪怪的,剛剛還忘了我們的隊伍有幾個人。」
「難道是壓力太大了?」燕戮語氣擔憂,「長官日夜為隊伍操勞,接下來我們都別掉鏈子,不要讓長官太累。」
「喂,我可沒有掉鏈子,這話你應該對自己說。」
「……艹,維克特你是不是想打架?信不信老子把你打得哭爹喊娘?」
「來啊,打就打,我怕你啊。」
……
兩人吵得正熱鬧,並沒有注意到,從維克特說出隊伍有多少人之後,洛似的神色就變得不對勁了,他的表情複雜,眼底透露出一絲憂慮。
洛似跟著白濋來到沒有人的角落,這裡靠近感染區,濃霧在四周聚攏,透過霧氣,隱隱能看到不遠處招展的鮮艷花枝,脆弱又嬌媚,開得正盛。
「隊長,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
白濋正視著他,目光中帶著探究:「你叫洛似?」
男人點點頭:「四聲,洛似。」
白濋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沒有說話,不知在思索什麼,洛似等了半天不見他有動靜,主動問道:「隊長,還有什麼事嗎?」
還有什麼事呢?
白濋說不清楚,他應該放洛似離開了,但心裡總有個聲音在阻撓,讓他去詢問,去探究,可他不知道要問什麼,不知道要探究什麼。
「你……能變成獸型?」
「是的。」
白濋捏了捏眉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豐富的經驗令他能夠快速調整好狀態,讓任何人看不出內心的想法:「你是怎麼加入我們小隊的?」
在他的記憶里,燕戮從厄利斯都時期就跟著他了,維克特是軍區總部指派的人,這一路走來磨合得很好,唯有眼前這個人,關於他的任何事情都很模糊。
「是在永生軌里,我受了傷,燕戮救了我,然後我就一直跟著他,恰好你們小隊缺了一個人,隊長你就讓我加入了。」
白濋敏銳地抓住了關鍵:「我們的小隊缺過人?」
「對,他和維克特一樣,都是軍區總部指派加入的,但在某次永生軌里不幸犧牲。」洛似平靜地回答,「隊長,你怎麼了,燕戮和維克特都很擔心你。」
白濋沉吟片刻,搖搖頭:「我沒事,你先回去吧,通知他們兩個做好準備,今晚就進入感染區……不,是禁區。」
這裡和現實世界太像了,他總會模糊禁區和感染區。
洛似點頭應下,他離開後,白濋站在濃霧邊緣,望向灰白的未知之處。
這裡就是永生軌的終點嗎?
白濋伸出手,探入霧氣之中,濃郁的灰白色氣體包裹住手掌,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那些霧氣涼絲絲的,順著皮膚往裡滲入,很快他的手就變得冰冷,像是在冰水裡浸泡過。
感染區的霧氣是引起異變的主要原因,白濋皺了下眉頭,正想收回手,掌心處突然湧起一股熱流,那熱度在血管中流動,驅散了霧氣帶來的寒冷。
晃神的瞬間,那熱度更甚,就像……被人握住了手一樣。
當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白濋恍然驚醒,他的手從來只會握住刀柄,還未曾與別人相握過,就算握手,也是隔著一層手套,熱度並不會這麼明顯,可他為什麼會有那種奇怪的聯想?
煩躁的冷意從他身上蔓延開來,白濋抿著唇,唇線拉直,糾結了一會兒也沒有頭緒,只能暫時甩開腦海中錯綜複雜的思緒。
眼看著趕來的人越來越多,在外圍等待的闖關者們心中焦急,警惕地監視著其他人,生怕被別人搶先找到禁區裡的實驗體。
在日落時,終於有人按捺不住,率先走進了濃霧。
「艹,老子就不信了,這霧氣真能殺死人不成。」
四周一片靜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目送著他的身影被濃霧吞噬。
有了第一個人,很快就有第二個和第三個人,短短十分鐘內,就有數十人衝進濃霧,圍在禁區外的闖關者受到影響,面上都浮起不耐的焦急神色。
焦灼的氣氛逐漸蔓延開來。
「走走走,我們也走吧,再等下去什麼都趕不上了!」
隨著一聲呼籲,絕大部分人都進了禁區,不難看出他們是一起行動的,外面只剩下寥寥幾人。
燕戮也有些著急:「我們還要等嗎?」
「等。」白濋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也不一定會異化感染,萬一他們之中有存活下來的,就搶占先機了。」維克特分析道。
他拉著洛似詢問過和禁區相關的事,感染並不是100%的,也可能會有例外。
在這種設定了任務標準的世界裡,例外並不罕見,而當大多數人都進入死亡之地,例外必然提前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