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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濋沖洛斯使了個眼色,離開寢室,他在門外等了不到半分鐘,洛斯也跟了出來:「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了嗎?」白濋補充了一句,「聯絡聯絡感情。」
洛斯揚揚眉,環視四周:「在這種地方,這個時間聯絡感情,你確定?」
該睡覺的時間,隨時可能被發現的地點。
「你的品位這麼清新脫俗了嗎?」
白濋被噎住,舉手投降:「好吧,我是有事想問你。」
洛斯打斷他的話:「讓我猜猜,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許那樣一個願望?」
用限定願望詢問一個場景名字的含義,不得不說有些奇怪。
白濋嘖了聲:「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像是永生軌的bug。」
洛斯連連擺手:「折煞我了,有你在我哪裡敢說自己是bug。」
有霍倦書保駕護航,白濋才是真bug。
白濋沒有多想,笑罵了一句:「差不多行了,說說吧,為什麼會許那樣的願望?」
「因為伊酒。」白濋愣住,洛斯解釋道,「上次和伊酒見面的時候,他說我的血符合一項實驗假設結果,那項實驗的名字就叫作『深海』。」
實驗名稱:深海。
實驗發起人:沈禾昀。
「所以一聽到第八條永生軌的場景叫深海孤兒院,我就在懷疑二者之間有沒有聯繫。」
他的運氣不錯,「深海」並不屬於場景敏感信息。
白濋在心裡默念著沈禾昀的名字,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的疑竇:「除此之外,你們還聊了什麼?」
洛斯隱瞞了PTSD的事,聳聳肩:「唔,他希望我能夠勸說你,一起參與他的實驗。」
「做夢。」白濋眯了眯眼,眉宇間夾雜著一股暴虐氣,他深吸一口氣,放輕聲音,「你答應了?」
洛斯失笑:「怎麼可能,我能做主自己,也不能做主你。」
白濋沉吟片刻,突然開口:「能做主。」
洛斯:「嗯?」
「你能做主。」話音剛落,白濋便轉身進了寢室。
洛斯站在原地,怔了半分鐘,默默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太要命了。
-
昏暗的走廊里,手電筒的燈光忽上忽下,刻意放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慢慢走遠,一直到廁所才停下。
隔間的門半敞著,手電筒的光停在第二個隔間門口,來人緩步靠近。
剛到門口,一道黑影便從隔間裡撲出來,罵罵咧咧:「總算讓老子逮著你了,什麼吃孩子的髒東西,操你媽的,老子看你往哪裡跑,你把歐森弄到哪裡去——砰!」
手電筒掉在地上,發光的一端對準了天花板,映出掌心大小的圓形光斑。
「怎麼會是你,怎麼可能,不,不……」
喘息聲逐漸停止,肉體被摔在地面上,發出沉重的悶響。
廁所里安靜了幾分鐘,骨節分明的手撿起掉在地上的手電筒,長長地嘆息出聲:「真是不聽話的壞孩子。」
手電筒在廁所里繞了一圈,最後落到了鏡子上。
在昏暗的廁所里,鏡面反射出慘白的光,一張陰惻惻的笑臉逐漸被照亮。
赫然是失蹤的歐森。
第100章 吊死鬼
「洛斯, 你昨晚說的事,我有一些新的想法。」維克特頂著黑眼圈,快步跟上來,「院長說有吃小孩的髒東西, 然後歐森就從廁所里消失了, 我們猜測他是被捉去當實驗品了, 但捉走歐森的人是誰?在他之前是不是有人被捉走?之後會不會有人被捉走?」
洛斯打了個哈欠, 周身浸在低氣壓中:「不知道。」
維克特眨巴著眼睛, 悄悄湊到白濋身邊:「白長官, 小隊長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看樣子是, 一大早起來就黑著臉, 跟誰掀了他裙子一樣。」白濋摸了摸下巴。
「他的裙子被掀了?」
白濋噎住,分給他一個眼神:「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很明顯嗎?」維克特幽幽地嘆了口氣,「是沒怎麼睡, 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深海,好像我躺的不是被窩,而是卷滿了魚群的漩渦。」
「……那你還挺腥的。」
和魚睡了一夜。
維克特沒聽明白, 以為白濋在誇他, 謙虛道:「還行吧,一般一般。」
半天沒等到回應, 他抬頭一看, 白濋滿臉複雜的表情, 維克特不明所以:「白長官, 怎麼了, 你怎麼這樣看著我?」
白濋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以後早點睡, 別熬夜。」
瞧瞧, 熬得腦子都不靈光了。
一直到吃早飯的時候,洛斯還拉著張臉,跟誰欠了他幾千萬一樣。
白濋端著早飯來到桌邊,剛準備坐下,就接收到了來自洛斯的凝視:「你這麼看著我,是有什麼難以說出口的請求嗎!」
「請你換個位置。」洛斯語氣生硬,眉宇間透著一股煩躁,「別坐我對面。」
白濋愣了兩秒,好脾氣地笑笑:「不讓我坐這裡,那我坐哪兒?」
「隨便,離我遠點就好。」
白濋想了想,端著盤子坐到了洛斯的斜對面,兩人之間隔著一條過道。
這樣的距離還是不夠遠,洛斯皺了下眉頭,沒有再開口讓白濋換位置,默默低頭扒飯。
維克特和燕戮端著飯姍姍來遲,分別坐在洛斯和白濋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