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頁
「怎麼就突然要抓他了呢,這可是咱們唯一一個拿得出手的摔跤運動員。」
「說是他們家老爺子當年是善撲營出身, 是鞭子朝的鐵桿, 是舊社會遺留頑疾,是……是特麼需要改造的對象, 娘的, 這都什麼事兒啊, 大清沒了都多少年了,早在民國那時候, 他們家就靠著賣藝過日子了,這還什麼頑疾?誰家鐵桿頑疾靠著這吃飯的?」
「唉, 還是摔跤運動員的身材打眼了呀,那身體壯實的渾身都是腱子肉, 那些麻杆看著能不眼饞?覺得他日子過得舒坦?這年頭眼紅的……特麼的,都不是善茬呀。」
聽著後頭那些教練兔死狐悲一樣的抱怨, 幾個領導對了對眼神, 表情多了幾分堅定。這人是一定要保的,不然開了這麼一個口子,這歪風邪氣在省隊怕是就要剎不住了, 若是那樣, 以後還有他們的好?誰不知道省隊有專門的伙食補貼?誰不知道他們領國家體育營養津貼?這要成了, 得了好處,能不盯著這一塊下嘴?
「搞好體育,是強健國民身體素質的大事兒,是中/央,老人家都支持的,這個一定要堅持,不然那就是丟了大臉了,丟出一個人平息一時的事兒容易,可真丟車了就一定能保帥?一時多麻煩,是要露腚的。」
後勤處的主管領導壓力最大,所以他態度相當的堅決,並第一個說出了自己的立場,算是給這次的碰頭會開了個頭。
而有了當了出頭鳥,剩下的再開口就容易了,比如人事處的領導,那就跟的挺順溜,畢竟運動員那也是他的人對吧。
「確實要保,不然下頭人心都要散了,一天天的都擔心會倒霉,那咱們這訓練還怎麼開展?以後比賽還能有成績?沒了成績,咱們走出去還能抬得起頭來?同行都能笑死。」
人心散不散的再說,這成績……可是戳到了主管領導的心口上了,像是他們這樣的專業隊伍,想要進步,想要出成績,那就要看比賽排名,這都是實打實,沒有半點含糊作假可能的東西呀,這要真種子選手都心慌了,那他還有未來嗎?還能安穩的在這裡坐著吃著過好日子?
所以哪怕是為了自己呢,這事兒也不能算。
「黨委和書記走一趟吧,這事兒從下面收拾是不用想了,那些人都是小年輕,腦子一熱,什麼事兒干不出來?所以還是要從上面著手,只要他們主管的領導張口了,這事兒從根子上也就解決了。」
這確實是個有力度的想法,也是切實能立馬出效果的想法,唯一的問題是,書記和黨委幹部是不是願意攪進這趟渾水裡,畢竟政工分離是所有單位統一的路線,業務出不出成績和他們關係不大。
「我找老朋友先探個口風吧,貿貿然上門,倒是顯得咱們求上門一樣,事兒反而不好處理。」
書記還是願意搭把手的,畢竟在這樣亂鬨鬨的時候,能有個安穩的單位是福氣啊,他可不想哪天被調到什麼亂鬨鬨,各種鬧騰的地方。
書記一開口,其他黨政幹部也跟著表了態,紛紛提出了一些可行性聽著就有門的建議。不管怎麼說,關起門來到底是一家人,作為自己人,胳膊肘總是要往裡拐的。
所以當沈冬回到宿舍,猛地聽說了那摔跤運動員出事兒,被帶走要審查批/斗,驚得整個人都差點懵了的時候,領導們已經很有效率的開始行動起來了。而且因為這是個集體住宿單位,有點動靜,那就和風吹一樣,哪兒哪兒都能知道,所以這邊一有動作,不用嘴巴說,運動員一個個的就從窗口探出了腦袋,滿臉期盼的看了過去。
「你說,領導們能救那傢伙出來嗎?」
「這事兒可真不好說,咱們向來和外頭沒什麼往來,想套人情估計都夠嗆,除非硬碰硬,不然怕是沒什麼路子。」
「別胡說,咱們這些領導好歹也是省城待了十幾、幾十年的,還能沒幾個差不多級別的朋友?哪怕只是一般交情呢,這樣明眼人都能知道的事兒,搭把手說一句總是可以的。若是遇上性子公正點的,多幫襯幾分,那不定事兒就成了。」
「也是啊,誰還沒幾個朋友呢。」
沈冬聽著周圍隊友們的各色言辭,心裡卻並不怎麼看好。這是什麼時候?人人自危的時候,領導們怕是只有更謹慎,更不想多事兒的。這樣的情況下,誰會為了這樣和自己八桿子打不到的人浪費自己的人情?別一個不好,人沒救出來不說,這些領導們還得落個不是。
沈冬心下有些悲觀,領導們心裡呢?其實也不都是看好的,可責任在這裡擺著呢,再覺得難也得辦啊。
有的去了省政府,有的去了武裝部,還有人去了往日一起比賽的單位等等,兜著圈子的找人幫忙。省隊的黨委書記更絕,還掐著時間,給上級打了個電話,賣了一波的慘,說的好像省隊裡的隊員們都快成了暴雨中慘遭□□的花骨朵一般。
你別說,這電話打的那不是一般的靈,雖然上級領導們自己這會兒也有些焦頭爛額,可檔次在這裡擺著呢,又有老人家親自批示,體育運動強身健體招牌在,說話的分量在這會兒其實比那些敏感部門的領導還多幾分。
所以嘍,當他們半含半露的往省里的幾個領導那兒打了一聲招呼之後,省隊的困境立馬就解圍了三成。
至於那個所謂的大清鐵桿?領導找到對方上級的時候說了一句很有內涵的話:<hr>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