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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除了這個不是沒有別的方法,比如去買上一堆的線,然後回去用自己那初級繡花的本事,用這些線在粗粗暈染成淺紅的土棉布上繡出牡丹啥的,湊成一對枕巾來絕對沒問題。即使樣式不怎麼樣,可好歹色彩花樣上絕對能拿得出手了。
至於被褥?阿米貢獻出了一條羊毛氈子,不但解決了送禮的問題,還獲得大伯娘的讚不絕口外加將來回禮用心的承諾,也算是物有所值了。至於其他東西?呵呵,總有法子替代的,八成新的棉花被換上紅布被面,這就是新婚被子了,上身紅黑格子布做的兩用衫加上黑色的褲子,就是新婚的嫁衣。
八成新的洋瓷缸子一對,臉盆一個,毛巾兩條,香皂六塊,大木箱子兩個,牙刷,木梳等一套,麩皮枕頭一對,還有私房錢若干,這就是全部了。別以為看著不怎麼的,好像很磕磣,其實吧,就這個年代來說,這一份嫁妝抬出來,十個裡頭有七八個點頭的,順帶還要說一聲,這老顧家疼閨女。
這個時候一般的人家,能有一身七八成新的衣裳,能有個箱子裝點私密東西,那就是能說的過去的嫁妝了,能湊成這樣,那真心不容易,不是有點本事,有點人脈,都不知道上哪兒淘換去呢。
這邊喜悅的嗩吶剛消聲,另一邊村委會門口的大喇叭又開始熱鬧了起來,而且還是有關於下方勞動人員的一些消息,這引得村中的老人一個個忍不住豎起了耳朵,活都沒法子幹了。到了晚上,湊一起又是一陣陣的討論,猜想,沒過幾天,黑眼圈都能和熊貓媲美。
「阿燦,你說,老師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有想到啥了?失眠了?還是出啥事兒了?可千萬別讓老師憋在心裡,看看這臉色,都熬青了,眼窩子都凹進去了,這都啥年紀了,再這麼瞎折騰可別怪我不管了,真是的,自己都不知道愛惜自己,還能指望別人不成?」
阿燦偷偷過來讓阿米給洪教授看看,剛開始阿米真心不怎麼在意,以為是年紀大了有個傷風咳嗽的小毛病而已,可這才一照面,心裡就是一緊,哪裡是什麼傷風咳嗽啊,這臉色都能看出,這妥妥是心思鬱結,思慮過度的模樣,說白了就是自己作的,其實沒啥病。只是這樣的情況也特別的損耗元氣,容易傷到人的根本,最關鍵是除了稍微補一補身體,那是啥法子都沒有的。
你說這情況成了這樣阿米能說什麼軟乎話?能不趕緊的將壓力轉嫁給阿燦?他人小肩膀弱可擔不起這樣的人,也擔不起這樣重要的命。
阿米的話一出口,阿燦秒懂,大家在一起玩鬧掙錢吃飯好幾年了,還能不了解阿米這人?只要聽音就知道這後續是個啥意思,這點默契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有的。為這阿燦還曾傲嬌的顯擺過,不過今天他情緣沒有這個默契,因為這言外之意太大,太重,重的讓阿燦心都揪起來了。
「那也要我說的爺爺聽才成啊,這些日子你不是沒聽到,這上頭一日日的好像把政策都鬆開了,根據政策,我爺爺那也是有資格寫信申訴的,只要上頭查明真相,那就有機會回到原來的單位去,能繼續工作,還能洗清我爸的罪名,讓我爸回家。」
說道這個,別說是老爺子了,就是阿燦自己何嘗不是樂呵呵的驚喜不已?只是讓爸爸回家這麼一點子甜頭,就差點就將他和爺爺都套了進去。
「哦,那你家寫了?」
「沒有,爺爺說不寫。」
「為啥?」
為啥?為啥呢?阿燦自己也說不上來為啥,只是覺得這信怎麼都沒有勇氣送出去,好像冥冥中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能交,不能主動送把柄給人,先緩緩,等事態穩定了再看。
有了這麼一出,阿燦心怎麼可能平靜,怎麼可能安靜,自然是要和洪教授好生聊聊的,一來二去的你還別說,爺倆真原本躁動的心詭異的就那麼平靜了下來,不在急匆匆的只想著平反了,甚至還有心思和那倉庫里幾個和他一樣的老東西一起,分析一二如今這局勢。
那些無法無天,為了權利都快要瘋魔的人都沒下去,很多崗位也沒聽說有什麼調動的跡象,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所謂的材料送上去到底是幹啥用的?都不是啥小白兔,老狐狸的腦洞絕對是不小的,所以第一時間懷疑的就是這內部又出問題了?不知道是想糊弄哪個,也許這是一門心思要來個釜底抽薪了?反正吧,這一群老頭老太的,越想越覺得古怪,楞就是沒覺得這是好事兒。
不過話說回來這麼想也不錯,謹慎永遠不會落伍,在如今這連親近家人都能背叛的情況下,對某些既沒有法律條文,也缺乏大能力著支持的某些宣傳口號一樣的東西,沒有啥信心。想靜觀其變其實是一種很聰明的做法,恩,要阿米說,要是真有心,還不如直接給錢補償來的痛快直接呢!
可真要放棄這個機會,別說是身為當事人的洪教授他們,就是阿燦等幾個小子們,也一個個有點不甘,不舍,畢竟前景很美好,很誘人,若是能摘掉帽子,誰也不想當個什麼勞動改造的對象。這些人時時刻刻其實都想著回到原來的生活中去,回到原本的生活軌跡中。這也是為什麼,這不過是幾日的功夫,人就熬成了這樣,壓力太大的緣故啊!
「這消息來得太突然,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反正這一次估計先緩緩,看看再說。對了,存在你這裡的那些材料啥的,繼續放著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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