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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寶這會兒說的一切,就像是在血淋淋的剝皮,將政治中的黑暗都直接展現在了這一群還帶著天真,帶著幻想,帶著正義的留學生面前,這讓他們臉色都變白了,不單單是他們,在他們討論的聲音開始變大,在驚呼聲一陣陣的傳出之後,已經有不少同胞們走了過來,傾聽者他們之間的談話,也正是因為這樣,王大寶的這些話,聽到的也就不再是這一張桌子上的幾個人,而是一群人。
當然這其中少不得也是有革命黨人存在的,只是這會兒他們一個個也慘白著臉,閉著眼睛,咬著牙,默不作聲。革命黨的核心人物幾乎都是日本留學生,這些在歐洲的,只能算是編外甚至是自封的革命黨人,自然不會知道太多的內情,能知道的也多半是宣傳的一些情況,可如今他們聽到了什麼?那是骯髒的政治,是血淋淋的勾心鬥角,是為了權利瘋魔的人性。
「王先生,您說的都是真的?你有證據嗎?」
人群中的某一個人帶著濃濃的懷疑和戒備,走出來用帶著質問的口氣對著王大寶說話。他一開口,王大寶就知道這人估計就是所謂的革命黨中的熱血份子了,只是那蒼白的臉,只怕也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羅羅,是個被忽悠的角色,他也不多加辯駁,只是淡淡的說道:
「很多事兒只要多想,多問,總能得到正確的答案不是嗎?我不是哪個黨派的人,也沒有為誰拉攏人心的意思,更不想左右什麼政治,只是說出自己的看法和自己知道的事情而已,也沒有想過讓你們都相信我,所以你們懷疑什麼的,都沒什麼問題,只是若是想要求證,那麼輕自己去,我這裡可沒有義務免費為你們提供證據。唯一能給你們說的就是一句忠告:不要輕易的相信別人,即使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也要多動動腦子,所有的事件總是有得益人的,誰得益誰策劃是最簡單的分析方式不是嗎?」
說道這裡,他突然沒有了太多的興致,即使他不喜歡孫文又怎麼樣?即使他也不看好袁世凱又怎麼樣?這個時代不是他一個人能扭轉的,他也不覺得自己有這個本事讓這個貧弱的國家走上正途,更不可能靠著自己一個人救活一個國家。所以他忍不住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笑,然後重新抬頭說道:
「好了,我們這些沒錢,沒權,什麼都沒有的流浪人在這裡說的這麼熱鬧又有什麼用,這會兒最該考慮的是肚子問題,而不是腦子問題,對了我不能給你們提供什麼證據,不過我能提供饅頭。」
說道這個,他站了起來,拉起了坐在身邊的幾個人說道:
「走,跟我去我的倉房,我有好些吃的,看看你們,一個個面黃肌瘦的,估計好幾頓沒吃好了吧,如今歐洲也亂,糧食的價格太高了。」
果然是吃貨國的人啊,即使前一秒還憂國憂民的很,可這會兒說道吃的,一個個也跟著笑了起來,好幾個人都跟著站了起來,一邊數著人頭,一邊和王大寶說道:
「王先生,我們這兒人可不少,我數了數,足足有二十多個呢,這麼些人,您帶的饅頭夠吃嗎?別把您下一頓自己的飯菜都吃沒了吧。饅頭啊,這東西我們可是很久都沒吃了呢,胃口可不小啊。」
「放心,就你們這些,還吃不窮我。」
確實吃不窮,好幾箱子的饅頭,就這么二三十個人,能吃完就不錯了,更不用說還有那麼多火腿腸,直接讓這個船上的中國人都吃了一頓的飽飯。
「好傢夥,你們確實胃口不小啊,這一個個的都能頂的上我兩個的胃口了。不是說半大小子才會吃窮老子嗎,你們怎麼比半大小子胃口都好啊,哎呦,我心疼死了。「
他這做派傻子都能看的出來是開玩笑的,這倒是讓幾個剛才吃的爽,事後有些不好意思的青年們也忍不住跟著笑了,少了好些的尷尬。
「王先生,您這饅頭可真好吃。「
「那個肉腸更好吃,比那什麼牛排,肉排的好多了。「
「什麼肉排,別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咱們一年四季吃的都是黑麵包,都是自己人,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王先生也是在德國生活的,還能不知道我們這些人的情況?「
確實不知道啊,他只看到了他們臉色不好,知道他們營養不良,卻沒有想到這些人居然都是靠著那些粗糲的東西果腹的,還一吃就是幾年,想想這些人在自己經濟如此不堪的情況下,還一心想著救國,甚至為了救國,將自己省吃儉用,幾乎是嘴裡摳出來的錢,捐獻給了國家,就感覺他們是那麼的偉大,而同時,也對那幾個只知道要錢,不知道辦實事兒的革命的越發的看不上眼裡,這叫什麼事兒啊。
想想後世里某些人上台之後,只顧著爭權奪利,對著海外華人的生存不聞不問,什麼排華法案,什麼印尼慘案,都視若無睹,他就感覺自己恨得牙都痒痒了,好傢夥吃著這些人捐的,喝著這些人省的,最後肥了自己,肥了親戚,立馬就翻臉不認人,權當不知道了,這都什麼秉性,白眼狼啊。
「吃吧,沒事兒,我行禮房還存著些吃的呢,不怕你們吃。「
反正他回去運過來容易的很,這些東西現代也不值幾個錢,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做出了承諾。
這會兒他也反應過來了,為什麼這些人吃饅頭都要吃四五個,一來是年輕,確實胃口好,二來也是餓的,最後是肚子裡沒有油水啊,想想以前自己在家的時候,不也是這樣?越是沒有油水,這糧食就越是覺得不夠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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