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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快就想到昨天晚上的爭吵,爸爸好像連夜離開了家,他是在後媽撕心裂肺的哭聲里睜眼到天亮的。
倒不是因為擔心她,而是怕爸爸被氣走後再也不回來,那他被後媽趕出去睡大街就是遲早的事。
到那時,就再也沒人保護他了。
不對,他還有蘭婆婆,蘭婆婆是除了爸爸以外對他最好的人。
想到這裡,紀瑾怯怯的偷瞄著半掩的房門,期待著每晚都要送牛奶給他喝的蘭婆婆能快點來。
言嘉表演時也沒忘觀察小糰子,看著他眼淚滑落的一瞬間,一顆心都要碎了。
不管是那雙盈盈淚眼,還是軟嫩Q彈的嘟嘟臉,哪兒哪兒都透著一股萌勁兒,讓她手癢的想rua。
但眼下的場景,卻不允許她這麼做,前身沒少在言語上恐嚇崽崽,崽崽對她的防備太深了,得徐徐圖之。
「沅沅,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嚇唬你,我只是,只是太難受了,這裡好痛。」
言嘉捂著自己的心臟,淚眼婆娑的看著他,緩緩的膝行著朝他靠近。
「媽媽因為做了錯事,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我並不是想打你,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讓爸爸回來,嗚嗚嗚--」
紀瑾怔怔的看著言嘉,後媽現在的樣子像極了他的好朋友許多多做錯事的樣子,無助又害怕,一點也不像在演戲。
紀瑾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眼神糾結。
沒等他把這一幕想通,言嘉接下來的行為再次打破了他的認知。
她顫抖著手把掉落在腳邊的竹棍撿起來,二話不說就沖自己的手掌心打去。
「媽媽不該嚇唬你,明明做錯事的是我,受罰的也該是我。」
「啪」的一聲脆響,言嘉的掌心瞬間冒出一條刺目的紅痕,白如凝脂的膚色瞬間變得觸目驚心,一看就是下了重手。
紀瑾驚得倒抽冷氣,小小的嘴巴緩緩變成了「o」形。
而與此同時,匆忙趕來的管家蘭姨也被言嘉的舉動驚呆在原地,一條腿踏進屋子,一條腿僵在門外。
姿勢和現場的氣氛一樣詭異。
言嘉看著驚訝的崽崽,以及尋聲而來卻被嚇呆在原地的管家,火辣辣的痛瞬間減了大半,這一下也算沒白挨。
管事的來了,苦肉計得加碼了。
她再次舉起木棍,眼眶蓄淚,哭得泛紅的鼻尖翕動著,牙齒輕咬薄唇,諸多懊惱和悔恨在臉上蔓延。
明明什麼都沒說,卻把那份深藏在心底的委屈和痛楚透過盈盈淚眼,傾訴而出,看得蘭姨一陣揪心。
本該第一時間護崽的她,因為言嘉的表情,下意識選擇了阻止她傷害自己。
當木棍即將觸到掌心之際,一道大力猛地扼住她的手腕,蘭姨滿眼痛色的說道:「太太,您這是何苦呢?」
蘭姨是看著自己主子長大的,深諳少爺的清冷是骨子裡自帶的,好不容易娶了太太,以為會有所改變,卻還是冷若冰霜。
夫妻倆相敬如賓的背後,何嘗不是太太對少爺疏離氣場的望而卻步。
每每在夜深人靜時,太太總會躲在屋裡黯然垂淚,那場景,真是叫人揪心。
太太能忍受住寂寞,在如花的年紀甘當後媽,一定是愛慘了少爺,偏偏少爺視而不見,一心只有事業。
作為女人,她是憐惜太太的,可作為管家,她又不能對自己的主人有半點置喙。
昨夜的夫妻爭吵,全因太太想親近少爺,可少爺卻把這種夫妻間的親昵當成別有用心,這讓她不得不懷疑倆人結婚的目的。
想到太太只有在照顧小少爺時,少爺眼裡才會流露的些許溫度,倏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如果娶妻只是為了照顧小少爺,那和請住家保姆有什麼區別,這對太太顯然是不公平的。
出於女人之間的惺惺相惜,她第一次對少爺的冷漠產生了不該有的埋怨。
但她沒忘記自己是誰的人,哪怕心裡有不滿,也不敢表露出來,這會兒也是因為言嘉的表情太過淒楚,才沒忍住說出了心裡話。
言嘉從對方的語氣里聽出了一點點同情,想到前身在家裡立的忍辱負重賢妻人設,立馬就有了眉目。
這人應該是知道協議結婚內情的,打苦情牌准沒錯。
「蘭姨,別拉著我,是我自己違背約定,對承宴生出非分之想,活該被冷待。」
言嘉倔強的掙扎著,蘭姨因為猜測坐實有一瞬間的錯愕,但很快就調整好情緒,緊緊攥住手腕阻止:「您如果不愛惜自己,又指望誰來愛您呢?」
倆人拉扯間,忽然聽到一聲輕微的骨骼響動,言嘉的手腕登時傳來一陣鑽心的痛。
蘭姨也覺察到了不對勁,驚恐的看向自己握住的手腕,如脫力一般耷拉著。
「太太,您的手--」
言嘉咬著唇,含淚胡謅:「只是習慣性脫臼罷了。」
蘭姨:「!!!」
借著這份真實的疼痛,言嘉醞釀許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任何能讓表演加分的疼痛都不該被浪費。
她的眼底倏然??x?湧上一抹後知後覺的羞憤,將一個想極力守護體面,卻情不自禁自爆秘密的無助人|妻,展現的淋漓盡致,宛如真情流露。
在蘭姨慌張的鬆手之際,言嘉順勢跌坐在地,眼睛看向虛空,唇角扯出一抹淒清的笑,眼淚順著眼角吧嗒吧嗒的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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