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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她的小動作,甄重遠看了一眼她那一臉「我什麼都沒做」的正氣模樣,嘴角也勾了起來,手上的力度微微加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著。
一刻鐘後。
房間裡的燈火似是也比平日裡繾綣了許多,橘色的光讓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爐子上面的鐵盤中,鋪好的各種肉菜上油花輕綻,正在滋滋作響。
連珞珞十分快速地將所有的東西都翻了個面,濃濃的香味飄散出來。她手中的刀在洋蔥上切了兩刀,取下最外圈的洋蔥圈放在了鐵盤上,拿起一個雞蛋在盤沿一磕,利落地單手打蛋,蛋穩穩地滑落在洋蔥圈中間,立刻冒出了滋滋的聲音。
她左手舀起少許鹽灑在雞蛋上,也不翻面,待蛋液凝固了些,她就用特製的小鏟子一鏟,放在了他面前的盤中:「快嘗嘗,看好吃不。」
甄重遠用筷子夾起蛋咬了一口,這一口下去,中心的蛋液流下,帶著特有的雞蛋香。他眉眼柔和了許多,抬手揉了揉她的頭,夾起她剛放到自己盤子中的肉,遞到她嘴邊:「一起吃。」
這樣靜謐祥和的日子,有多久沒有品嘗過了。回想這半年的日子,就仿佛夢一樣。甄重遠的動作不知不覺地慢了下來,就聽見了耳邊她的聲音:「怎麼不吃了?。」
甄重遠回過神來,又夾起一塊肉遞到她嘴邊:「喜歡什麼顏色?」
連珞珞鼓著腮幫子吃得正歡,聞言一愣:「啊?」
「吉服,喜歡什麼顏色?」
「吉服,什麼吉服?」
「皇后的吉服。」
連珞珞直接被嗆住,聲音都變了:「什麼?」
甄重遠端起水遞到她的嘴邊,一邊給她順著後背:「怎麼吃起東西還會被嗆到?」
連珞珞想要說話,一張嘴那茶杯就已經遞到她嘴裡了。她只得先喝了一口水,順利將東西咽了下去,這才抬起頭來,臉上浮起了微紅:「是不是,有點兒太快了?」
甄重遠給她拍背的手頓住了,眸子微眯:「你不想嫁給我?」
連珞珞連忙搖頭:「不是,不是那個意思。」她斟酌了一下,咬了咬下唇:「明明昨天還在趕路,這會兒倒是覺得,那日子好像過去很久了。我明明之前還在為生計在奔波,突然一下給我說要讓我當皇后,身邊轉變太誇張了,我沒有什麼真實感。」
原來,這樣想的人不只自己一個人。甄重遠手滑到了她的肩膀,將她攬到了懷裡:「直到此刻,將你抱在懷裡,我才覺得,我還是我。」
連珞珞仰起頭看向他:「你也會擔心嗎?」
甄重遠低下頭來,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吻:「當然,我也是人。所以,我們一起學,好不好?」
連珞珞輕輕咬住唇,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地投進他的懷裡。甄重遠將她抱了個滿懷,覺得心中缺了的那一塊這才被補滿了。激動了這許久的心終於緩緩平靜了下來。
連珞珞的腦袋裡仿佛一團亂麻,一會兒想東一會兒想西:這皇后是什麼人,那可不光光是他的妻子,還要管整個後宮,萬一有什麼妃嬪爭寵什麼的?
等等!連珞珞驀地抬起頭來:「你,要選秀嗎?」
「選秀?」甄重遠低下頭來,對上她那雙認真的雙眼,略一想便明白了,低下頭來,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若是要選秀,那我又跟我那位父親有什麼分別?放那麼多女人搞得烏煙瘴氣,然後讓孩子們自相殘殺?」
連珞珞仍舊看著他:「所以……」
「不選秀。」甄重遠捏了捏她的臉,「我向你保證,絕不選秀,沒有別人,只有你。小醋桶。」
連珞珞拍開他的手:「我這不是吃醋,只是防範於未然。」她眼珠子一轉:「既然這樣,那你能不能再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我,還想做菜。」連珞珞看著他,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說道。
時間像水一樣的溜走。明明才幾日,秦易覺得自己已經忙得像是個陀螺,越抽越快了。
忙活了好幾天,總算將安王和甄重遠那些兄弟們都一一安排在了皇宮裡,整整齊齊地住下了。甄重遠不打算在此處登基,就將這一處撥給了他們。橫豎他們做夢都想住在這裡,那就餘生在這裡住一輩子。
連珞珞得知後,問過他打算在何處登基。甄重遠沒回答,直接帶她去了。原來是大昭最後一位皇帝剛修好的園子,前頭樓宇輝煌,後頭一個大園子,又端莊又有景,最重要的是一天都沒住過,正好。
登基之日就在平定後的一個月後。這段時日各處都忙得腳不沾地。流程、衣裳,種種不能細數。只有半夜三更,連珞珞才覺得身邊一沉,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清晨醒來,他已經又走了。
得知甄重遠要一併大婚的時候,秦易他們幾人大驚,紛紛問他打算迎娶誰。甄重遠卻一點兒口風不漏,轉頭就讓秦易去接甄重曜的妻子。秦易大驚失色,糾結了許久才問:「你不會是,想要搶他的媳婦吧。」
甄重遠一腳踹了過去:「我看你是太閒了。那布防的事,就交給你了。」
秦易哀嚎一聲,哭哭啼啼地去了。老大成了皇上,他就算是敢怒也不敢言啊。
儘管那日甄重遠問了她喜歡什麼顏色,連珞珞說了黑色。其他的吉服確實是黑底金線,但是喜服還是紅色,不為別的,喜慶。想到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行禮,連珞珞不敢怠慢,日日演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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