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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飛下來走到祁宋清身邊,祁宋清站起來,一隻手搭在廣飛的肩上。
廣飛剛想說話,一側頭,而且祁宋清的臉色白得厲害,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也在不自覺顫抖著。
他不著痕跡地向後退了一步,讓祁宋清可以靠在他的肩上。
祁宋清喘了口氣,把前因後果都說清楚了,之後不再說話。
事情發生得突然,負責人的臉白了一層。
之後警察趕到,把地基里的遺骸收走,一大群人都要被問話。
之後又通過鑑定發現,地基里埋的遺骸上的那層土是被挖過又重新填回去的。
祁宋清指認兩個工人是第一發現人,並且說明了當時他們的奇怪表現。
私下裡還好說,一到警察局,兩個工人再也繃不住,把知道的,包括工地負責人讓他們不要把事情說出去的事情招了出來。
之後的事情就與祁宋清無關了。
把事情處理完後,祁宋清才讓廣飛帶著他去醫院。
醫院的消毒水味很重,祁宋清去接受檢查,廣飛就在外面等著。
等到他已經開始有些焦躁不安的時候,祁宋清出來了。
他臉色雖然看上去仍然很蒼白,但已經比之前好了不少。
廣飛問:「醫生怎麼說?」
祁宋清簡單說了句:「某些特定的場景或物品衝擊了大腦,刺激記憶,引起了應激反應。」
他看到那截白骨的時候,的確像是有什麼東西衝破了他的腦海。
他想起了一個畫面,一個唯一的,又莫名其妙的畫面。
那個畫面跟白骨完全無關,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他想起的是一盞白熾燈,掛在天花板上的那種,亮得灼人眼,看上去一片慘白。
廣飛問:「有想起其他什麼嗎?」
祁宋清:「沒有。」
他已經試過想起用這個畫面有關的事情,但徒勞無獲,什麼也想不起來。
還沒到時候,想不起來就不用去想。
他還記得江應閒說的話。
「接下來的事情可以交給別人,你已經訂了酒店了吧,」祁宋清揉了揉頭髮,說,「回酒店洗個澡,你可以繼續留在這裡放鬆一下,或者選擇回公司上班。」
他們從工地到警察局到醫院,一直沒有休息過,更來不及換衣服,像是在稀泥田裡走了一遭一樣。
廣飛問:「您呢?」
祁宋清站起來慢慢挽起衣袖,說:「我洗過澡之後去一趟a市。」
看見廣飛看向自己,祁宋清眉梢一動:「我給自己放幾天假放鬆一下,不行?」
祁宋清平時對他沒什麼表情,只要他動一下,哪怕是譏誚他,也會顯得很生動,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廣飛側過頭,輕聲說:「祝您玩得愉快。」
他也不敢說祁宋清已經放了好幾個月的假了。
兩人一起去酒店。
廣飛訂的五星級酒店,一路上,人們都對他們行以注目禮。
祁宋清對這些視線熟視無睹,廣飛眼裡也只有自家上司,兩人奇異又和諧地走了一路,之後進入各自的房間。
換洗的衣服是之前用酒店的人幫忙買的,祁宋清洗完澡穿上衣服時,這才發現酒店的人買的是一件寬大的白色T恤,還有一條黑色休閒褲,鞋子也是買的一雙白色運動鞋。
祁宋清對衣服也不挑,穿上後就去敲了廣飛的門。
廣飛洗澡洗得意外的久。祁宋清在門口站了會兒,之後房間門才打開。
他應該是才洗完澡,還沒來得及擦乾,他穿著酒店的浴袍,浴袍也沒穿得好,腰帶松松垮垮地胡亂繫著,頭髮還在滴水。
浴袍後的疤痕一閃而過。
祁宋清的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動。
廣飛低頭看著面前的人,鏡片後的眼睛亮了一瞬。
祁宋清本來年紀也不大,但常年都是白襯衫加西裝褲,頂多是西裝外套和領帶的顏色不一樣,又身居高位,很少看他穿這樣的衣服。
準確來說是幾乎沒有看過。
祁宋清上班時從不會這樣穿,只在和朋友一起放鬆的時候會穿一下,但他在這之前偏偏一年就上一次班,一次班上一年。
「你注意一下媒體的動向,把控好輿論。」祁宋清把手揣兜里,打了個呵欠,說,「我先走了。」
很久沒去看看白江帆了,他還挺想了解下對方進步到了哪一步。
主要還是按劇情來說,有人會想要挖他牆角,自個兒當白江帆金豬,白江帆沒同意,後來被針對得厲害。
剛好閒著,祁宋清也挺想看看什麼人挖他牆角,就當是放鬆放鬆。
劇組裡這幾天氛圍不太對。
準確來說,是從劇開播後就不太對了。
這一開播一下子紅了不少人,男女主不用多說,最紅的就是演男二的白江帆,人氣直接反超男主,每一個有他的鏡頭就有一大堆的彈幕,熱搜連連。
其他人開心了,男主張晨就沒那麼高興了。他原本氣也是生悶氣,之後突然從某天開始,他時不時找江白帆的茬,背地裡艷壓通稿發了一遍又一遍。
吃瓜小隊總結了下,覺得他應該是找到金豬了,不然他沒那膽子做這些。
張晨那脾氣沒人願意貼他,吃瓜小隊更樂意跟江白帆一起玩,但在這種特殊時候,他們最終還是決定明哲保身。